“你刚才偷看我,我看到了。”
萧晔直接走到了祝明月的身前,面无表情吐出这么一句话。
祝明月一时怔在原地,不知道萧晔怎么突然过来了,居然还把刚才的事就这样说出来了。
那种被抓包的感觉让她感到脸有些发热,她垂下头不看萧晔的眼神,低声说,“有什么事吗?”
萧晔直接就坐到了她的身边,歪过头去看他,让自己的脸出现在祝明月的视线之内。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祝明月看着眼前忽然放大的脸庞,身子往后仰了仰,与他保持着距离,说话都磕巴了,“你、我有什么要说的?”
“你这个女人,我都主动来找你了,跟我说句软话会死吗?”萧晔阴沉地凝视着她,一把抓住祝明月的双肩,不让她往后退开。
“世子到底想听什么?”祝明月实在搞不懂萧晔在想什么。
明明刚刚还可以搂着江玲玉有说有笑,现在却跑来要她说哪门子的软话。
“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应该有所反省了,我是对你不好吗?”
“好。”祝明月看着他,这次没有逃避,也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出这句话。
萧晔对她很好,但那又如何呢?
她知道自己贪心,得不到全部的,那就索性不要了,否则她只会遍体鳞伤。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萧晔没有放过她的打算,继续追问着。
她为什么不找萧晔?
她怕看到萧晔和江玲玉或者别的什么女人在一起的样子,她没有那个心思去跟别人争这所谓的宠爱。
“世子到底想说什么?”祝明月抓上他的手臂,将萧晔的手从自己肩上移开,而后站起身与他隔开距离。
“若是世子需要,唤春华来传,妾身自然会尽心服侍,若世子想问妾为何不争风吃醋,那妾也敞开了说,妾身学不来这一套,不想争也不想抢。”祝明月垂下视线,看向坐在榻上的萧晔,字字铿锵,不卑不亢。
“不想争不想抢。”萧晔轻笑,觉得自己一时冲动跑来找她就是个错误,“好一个不想,我萧晔对你来说就是这么可有可无吗?”
萧晔也站起身,蹙眉看了她半晌,似乎不认识这个人了。
明明他们之前在一起那么和谐温馨,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走到了现在这样,简单说几句话都难以进行下去。
他故意和江玲玉接近,祝明月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不屑于来争他。
祝明月眼神暗了暗,她没有忘记萧晔说过的话,“你也只不过是一个侍妾,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或许对萧晔来说那只是气话,但若不是真的这么想过,又怎么会脱口而出这种话呢。
萧晔喜欢她,只是像喜欢一件衣裳、一本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对他来说,他给点宠爱,自己应该感激涕零,他不给宠爱,自己也应该去争去抢,好证明他是最重要的。
萧晔看着祝明月的沉默,再一次气得拂袖而去。
大帐之内重归平静,祝明月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直接倒回榻上。
今天是第一天,整个上午大家都在修整,下午会有马球赛,彩头是皇后提供的,很多人都前去围观比赛了。
但祝明月没什么心思,放了书墨和书琴去凑热闹,自己一个人呆在大帐里面。
后来也实在是待得无趣,便想着四处随意转转,毕竟赏看山水也是难得的机会。
她刚出大帐没走几步,就见一个眼生的男子走了过来,“姑娘可是国公府的?”
祝明月点点头,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江寒朔又道:“请问看见江玲玉了吗?”
听到江玲玉的名字,祝明月才想起来,这位应该就是她的哥哥了,刚刚只听到声音,没见到人。
“抱歉,这个我不太清楚,如果她不在帐中,可能是跟世子去看马球了。”祝明月礼貌地回复着他。
江寒朔笑了笑,“那好吧,多谢,我晚点再来好了。”
祝明月目送着他离开,想着这人身上的气质跟江玲玉还真是不沾边,江玲玉温婉端庄,但这个人身上透露出来的却是十足的洒脱不羁。
帐群设在平坦辽阔之地,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祝明月想散散心,便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林子里面。
这深山老林便是明日狩猎之所,若去得深了,只怕是有野兽出没。
祝明月有些害怕碰到那些凶兽,便准备往回走了,但她却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在附近转了好几圈,越来越分不清方向,索性直愣愣坐到地上。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会真的交代在这里了吧?萧晔刚刚又与她吵了一架,说不定懒得管她了。
狩猎还没开始,如果运气好,明天进来的人应该会看到她,要是运气不好,也许今晚就成了哪个猛兽的腹中大餐了。
不过到了这种时刻,祝明月心底却无比的平静。
她抬头看向天边美丽的彩霞,夜幕已经快要降临了,她还在考虑是要继续寻找出路,还是就在这里坐着等。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突然就感到小腿一阵刺痛,她回过神来低头一看,一条小蛇正摆着尾巴从她眼皮底下溜走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祝明月叹了一口气,揭起裙摆将裤子撩了上来,白皙的皮肤上有两个小窟窿正往外冒着血珠。
她刚才没有看清那条蛇的样貌,也不知道是有毒还是无毒的。
她抬手取下髻间的发簪,划开裙摆撕了两条布条,绑在伤口上下两端,阻止血液流得太快。
她四处看了一圈,想起身寻点能用的药草,却发现被咬的那条腿逐渐麻木起来。
最坏的结果被她碰到了,这条蛇是有毒的,看起来毒性似乎还不小,才会这么快就发作。
她若是这个时候到处走动,毒液只怕会在身体里流动得更快,但若是不走,很有可能在别人发现她之前就死了。
思来想去,祝明月大声呼喊着。
“有人吗!?”
“有没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