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艰难地穿过云层,洒在这略显压抑的庭院里。涵玉楼外,一片嘈杂。
兰儿昂首挺胸,带着几分得意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兰儿站定,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不屑,对着屋内的秦钰高声说道:“秦娘子,公主吩咐了,既然你是府医,那云娘就要在你这里治疗,莫要再占一个屋子。公主要用来堆放皇帝给的赏赐!”
秦钰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她看着兰儿,心中满是失望,曾经那个乖巧懂事的兰儿,如今竟变得如此势力。
兰儿见秦钰没有立刻回应,心中更加得意,连对秦钰的称呼都变了,不再叫小姐。她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怎么?秦娘子,难道公主的话你也敢不听?”
这时,筝儿拉着兰儿的衣裙,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看着兰儿身上的乌国裙子,天真地叫嚷着:“兰儿姐姐,兰儿姐姐,你怎么穿这身衣物了?”她年纪尚小,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变化,更不明白兰儿为什么要将她们赶到涵玉楼来。在她心里,能和娘亲团聚,就已经是最开心的事了。
兰儿却不耐烦地从筝儿的小手中用力抽回裙摆,对着筝儿狠狠瞪了一眼,眼中满是厌恶,尖声说道:“公主赏赐的衣裙,你也配摸!”
筝儿被兰儿的态度吓了一跳,她不明白一向爱护自己的兰儿姐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这么厌恶自己。她的小嘴巴瘪了起来,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转身扑到秦钰怀里,放声大哭:“娘亲,呜呜呜......”
夏虹站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偏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兰儿,愤怒地说道:“兰儿!秦娘子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
兰儿却不以为然,冷笑一声,反驳道:“夏虹,你少在这儿说这些废话。如今我跟着公主,那就是有了靠山。秦娘子?她现在自身都难保,还能管得了我?”
秦钰轻轻拍着筝儿的背,安抚着她,而后抬起头,目光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威严,看着兰儿说道:“兰儿,人活着,不能没有良心。你今日这般行事,就不怕日后后悔?”
兰儿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趾高气昂地说道:“后悔?我才不会。跟着公主,我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就好好在这儿给云娘治病吧,别再痴心妄想那些有的没的!”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涵玉楼前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世间的炎凉而叹息.
“当初若不是秦娘子收留你们父女二人,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自生自灭呢!你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夏虹气急。
庭院里的气氛愈发紧张,夏虹的指责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兰儿听了夏虹的话,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又嚣张的神色。
她微微扬起下巴,翘着小手指,那染了殷红颜色的指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仿佛在炫耀着她如今的“地位”。
兰儿斜睨着夏虹,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夏姐姐说话可注意些,我如今可是公主身边的大丫鬟,身份不比从前了。要是你再这般口无遮拦,到时候我直接拉你去打板子,旁人也没有求情的份!”
她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秦钰,那眼神中的挑衅再明显不过,很显然,她口中所说的“旁人”就是秦钰。
夏虹气得脸色涨红,刚要反驳,却被秦钰伸手拦住。秦钰轻轻拍了拍夏虹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秦钰看向兰儿,目光平静却又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说道:“兰儿,你如此恃宠而骄,难道就不怕乐极生悲?”
兰儿却不屑地冷笑一声,“乐极生悲?秦娘子,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如今公主宠爱我,我在这府里说一不二,你能奈我何?”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云娘微微动了动身子。她手里紧紧拿着自己与筝儿的衣物,神情落寞。方才被兰儿催促着,她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收拾包裹,只能匆匆拿了两身衣服,还有筝儿的一双虎头鞋。
云娘抬起头,眼中满是无奈,轻声说道:“兰儿姑娘,咱们往日也有些情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兰儿却不耐烦地瞪了云娘一眼,“情分?在这府里,只有权势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识趣,就乖乖听我的话,别给我惹麻烦。”
筝儿躲在秦钰怀里,偷偷探出头来,看着兰儿,眼中满是委屈和不解,“兰儿姐姐,你以前对我可好啦,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坏?”
兰儿被筝儿的话气得脸色一沉,“你这小丫头懂什么!再乱说,小心我揍你!”
秦钰将筝儿紧紧护在身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兰儿,你若是再敢对筝儿无礼,即便你有公主撑腰,我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兰儿看着秦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哼,你少在这儿吓唬我!\"
“啪啪啪!”清脆的拍巴掌声音,如同爆竹般在众人身后突兀地响起。众人纷纷回头,只见柨峫公主迈着轻盈却又带着几分傲慢的步伐,缓缓走来。她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一边拍着巴掌,一边悠悠地朝着众人面前走来。
“兰儿做的不错,赏!”柨峫公主的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笑眯眯地抬起手腕,那纤细的手腕上戴着几只精美的手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她轻轻褪下其中一只红玉手镯,那手镯色泽温润,质地通透,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兰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惊喜与期待。她赶忙上前,双手恭敬地接过公主递来的手镯,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多谢公主!”
她迫不及待地将玉镯戴在手腕上,那原本就白皙的手腕在红玉手镯的映衬下,更显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