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心急如焚,胸脯剧烈起伏,来不及多想,双脚已不由自主地追了出去。此时,大雨如注,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溅起层层水花,天地间一片阴沉灰暗,仿佛也在为这悲惨的场景而哀伤哭泣。秦钰全然不顾雨水浸湿了她的衣裳,顺着泥泞的道路一路狂奔,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却也未曾减缓她的脚步分毫。
终于,她追到了梵净城堡外。那巍峨高耸的城堡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阴森冷峻,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秦钰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潮湿的地上,雨水混着泥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她双手合十,仰望着紧闭的城堡大门,声嘶力竭地喊道:“公主殿下!求您开开恩,放过夏虹和秋霁吧!她们年幼无知,冲撞了您,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那声音在空旷的城堡外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哀求,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秦钰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她的目光转向柳怀瑾离去的方向,泪水夺眶而出,雨水交织着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柳大人,您也曾念着往昔的情分护我周全,如今怎能忍心看着我陷入如此绝境?求您回来,帮我求一求公主吧……”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和呼啸而过的风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孤独而绝望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秦钰的双腿早已麻木失去知觉,她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神也渐渐变得空洞无神。突然,城堡的大门缓缓晃动了一下——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隙,一道黑影从里面闪了出来,直直地朝着秦钰走来。秦钰强撑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亮,待看清来人,却是公主身边的一个乌国婢子。
那婢子眼神冷漠,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钰,冷冷地开口:“公主说了,念你还有几分医术可用,暂且饶过你这一回。但这两个丫鬟,需在城堡内为奴一月,以儆效尤。若是你敢再犯,下次绝不轻饶!”说罢,不等秦钰回应,转身便回了城堡,大门再次重重地关上。
秦钰瘫倒在冰冷刺骨的水洼之中,雨水如密集的珠帘哗哗地砸落在她的脸颊,打得她生疼。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灵魂仿佛已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突然,城堡里传来女子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秦钰的心窝。
“是秋霁!”秦钰瞬间清醒过来,心中一紧,秋霁那稚嫩的面容浮现在眼前,她年纪最小,生性单纯善良,如何能承受这般苦楚?秦钰来不及多想,双手用力撑住地面,咬着牙从雨水中艰难起身,全然不顾浑身湿透的狼狈与寒冷,向着城堡大门冲了过去。
门口的几个婢女本就懒散地站着,瞧见秦钰已经在雨里跪了那般久,只当她早已没了力气,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可怜虫。哪曾想,秦钰此刻竟如发疯的母兽一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婢女们措手不及,伸手去拉,却只抓到一把空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钰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秦钰心急如焚,顺着那声声惨叫寻了过去。一路上,秋霁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微弱,仿佛是生命即将熄灭的烛火,每一声都狠狠揪着秦钰的心。“秋霁,别怕!我来了!”秦钰在心底默默呼喊着。
当秦钰终于赶到现场,眼前的一幕让她如坠冰窟,心好似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见秋霁小小的身躯趴在满是玻璃渣子的地上,两只手被柨峫公主无情地踩在脚下,鲜血从手掌与玻璃的缝隙中渗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夏虹被两个粗壮的婢女死死架住,她奋力挣扎着,双眼通红,口中不停地叫骂:“你们这些恶毒的女人!放开我们!”可换来的只有婢女们的嘲笑和更用力的禁锢。
而柳怀瑾,那个曾让秦钰心生期许的男人,此刻却安然地坐在一旁喝茶,茶香袅袅升腾,他的面容平静如水,仿佛眼前这残忍的一幕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深深刺痛了秦钰的双眼。
兰儿站在那些乌国婢女身后,眼神冷漠疏离,已然融入了她们的群体,与她们一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曾经主仆相伴的情谊早已烟消云散。
“不要!”秦钰撕心裂肺地喊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着扑上前去,“公主殿下,柳大人,求你们放过她们吧!所有的过错都在我,要罚就罚我一人!秋霁和夏虹都是无辜的啊!”秦钰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泥水溅湿了她的脸庞,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不停地哀求着。
柨峫公主闻言,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格外刺耳:“放过她们?你这贱婢倒是会求情!不过,本公主今日心情不佳,偏不想轻易放过!”说着,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秋霁疼得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如纸。
秦钰心急如焚,转向柳怀瑾,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期盼:“柳大人,您曾说过会护我周全,难道如今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折磨吗?您于心何忍啊!”
柳怀瑾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皱了皱眉,目光在秦钰身上停留片刻,却又很快移开:“秦姑娘,这是公主的意思,我也不便插手。况且,她们以下犯上,理当受罚。”
秦钰难以置信地看着柳怀瑾,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她环顾四周,看着这些冷漠的面孔,突然意识到,在这权力与地位的碾压之下,自己的哀求竟是如此无力。
愤怒与绝望在秦钰心中交织燃烧,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决绝。“好,既然你们都不肯放过她们,那我便与她们一同受罚!”说罢,秦钰猛地站起身来,冲向秋霁,想要将她从公主脚下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