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花脑袋里冒出这个想法,就挥之不去了。
傅临川读高中的时候,林彩凤还小,原本她就一直不爱读书,上学的时候成绩也很差。
“不能吧,高考有什么好考的。”林彩凤觉得不可能,“再说了,他都离开高中多少年了,现在还考,那能考上么?”
吴春花点了一下林彩凤的脑袋,“你个傻子,你不知道当时林川读高中的时候成绩多好?要不是那年没让他去考,他早跑了,还能留在家里?”
林彩凤揉揉脑袋,“我哪儿知道那些。再说了,他当年成绩好有啥用,娘你以为考大学那么容易的,每年也考不上几个。就我们火柴厂那个刘主任,她儿子都考三年了,不还是没考上。”
吴春花将这个事儿放在心里面。
她最清楚傅临川为了能够参加高考做了什么,她还清楚地记得,傅临川当初错过了高考是什么样子,那个凶恶的眼神。
不过后来他倒是也没怎么样。
要不是许春麦第二次生产,似乎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傅临川真的去参加高考,他户口还在玉泉村。
他们现在人都在宣城,就算傅临平在望山县又能怎么样?
万一傅临川真的考上了,她是不是能偷偷地将录取通知书拿走,或许可以直接让自己的儿子林兴龙去顶替傅临川读大学。
在吴春花看来,她儿子林兴龙已经很可怜了,特别凄惨。
因为他断了命根子,就连赵老三他们听说以后都放过他了。
如果林兴龙能够出去读大学,以后就能有一份公家的好工作,那她以后也不愁了。
“那谁知道了,想那么多干啥,你又不考。”吴春花说道,“你赶紧回家看看去,难得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回家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你哥都那样了,你跟他计较啥。”
林彩凤心里憋屈,但是她能去哪儿?
她不是火柴厂的正式职工,连个职工宿舍都没有。
县城里租房子更不可能。
傅临川还不知道吴春花的算计,他和许春麦很快就进了长岭村。
长岭村的人现在都非常习惯傅临川往许胜利家送东西。
就算傅临川不来,傅临平有时候也会来。
要么许胜利和钱金花进县城也会带一堆东西回来。
以前,村里人的人就算不嘴上说,心里也是想许胜利不行,就生了一个闺女,没人养老,早晚绝户什么的。
可是现在呢,完完全全的打脸。
整个长岭村,没有一家有许胜利家过的好的。
两口子就种那点儿地,吃穿用度全都不愁。
养个女儿,比那些养好几个儿子的强多了。
张铁牛站在地头,就看见傅临川和许春麦骑着自行车,自行车上载了那么多东西。
他撇撇嘴,轻哼一声。
“过的好有啥用,还不是没儿子!”
旁边的人听见了,嘲笑张铁牛,“张铁牛,你倒是生了仨儿子,你咋还吃糠咽菜的?”
许胜利和钱金花原本在地里呢,知道女儿和女婿回来,立马扛着锄头,满脸笑意地就要回家。
傅临川和许春麦将自行车立到那儿,开始往下拿东西,许胜利和钱金花也进院子了。
许春麦有些日子没看见他们俩了,想的很。
赶紧去抱抱钱金花,“娘,我可想你了。”
“爹,娘,给你们买点儿东西。”
许胜利一看,“这可真没少买,花那么多钱。”
傅临川将东西往屋里拎,“还是那句话,赚钱不就是需要花的么。”
东西都搬到东屋炕上,许胜利和钱金花洗了手过来。
“今儿是考完了是不?”许胜利问道。
许春麦点点头,“对,考完了。所以今儿赶紧就过来了。”
钱金花说道,“我和你爹也没敢去打扰你们,我们也没和谁说你们报名了今年的高考。”
傅临川笑道,“没事儿,知道也无所谓。”
许胜利说道,“我可听说,那还有冒名顶替的呢,多吓人。”
傅临川点点头,“确实有这样的事儿,所以过阵子要多注意着点儿。”
钱金花拉着许春麦的手,“你俩这次能挪出来时间多住几天不?”
“能多住几天。”许春麦说道,“家里面有我婆婆还有爷爷他们看孩子呢。娘,你是不知道,乐安可喜欢太爷爷了,天天就抓着太爷爷不放。”
“哎呦,大川,你爷爷今年七十好几了吧,可别把老爷子给累着。”钱金花说道。
傅临川将新衣服拿出来放到炕上,“放心吧娘,我爷爷身体好着呢,他啊,天天可乐意带着乐安了,他都不松手。没事儿出去遛弯地时候还得跟人家炫耀这是他重孙女。”
“爹,娘,这些东西你们吃,给你俩一人买了两身新衣服,还有这个鞋都试试,看看合不合脚。”
许胜利和钱金花已经都习惯傅临川给买衣服了,刚开始他们还总想让傅临川给退回去,觉得他们不用穿这些,有衣服穿就行。
后来傅临川总说,赚钱就是为了花的,有新衣服干啥不穿,他们也就不提了。
然后两口子就穿着新衣服新鞋,满村子去转悠,谁见了他们都要炫耀一番,是自家姑爷子给买的。
“还有外面的自行车,其中一辆是给你俩买的,我和春麦回头骑走一辆就行。”
正好另外一辆留给傅临平他们。
许胜利瞪圆了眼睛,“啥?自行车也给我们?”
钱金花说道,“大川,这我们可不能要啊,衣服啥的就不少钱了,自行车是大件儿,你们留着骑,我和你爹平时走路走惯了。”
傅临川笑道,“啥走路走惯了,有自行车骑总比没有好。”
“对了,爹,你没事儿的时候去学考驾照吧,就是麻烦点儿,要学理论,还得会汽车维修啥的,而且考的时间比较长。但是没事儿待着也是待着,啥时候考下来啥时候算。等以后我还得给你买汽车呢。”
许胜利张大了嘴巴,“我?学开汽车?”
傅临川点点头,“对,爹,就是你。娘如果想学也行,一起学。”
钱金花也愣在那儿了,“啥?我也能学?”
“那有啥不能的。”傅临川说道,“爹,娘,你们才多大岁数,人不都说了么,活到老学到老,想学啥,都能学,没啥不能的。咱不能被禁锢,要与时俱进。”
许胜利和钱金花他们的思想现在也是一点点被傅临川所改变。
许胜利摸着下巴琢磨着,“行,大川你说的对,等啥时候可以,我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