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弘厚环视众人,缓缓道:“朕召你们入宫,是为探讨银林国一事。”
殷弘厚的话音刚落,众人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只听殷弘厚紧接着说道:“银林国的事情,相信你们也都听说了,而真实情况,比你们此前所听到的更为糟糕,叛将孙飞目前已占据银林国三分之一的城池,一路势如破竹,直逼帝都,水路、陆路皆被其截断,银林国的形势已经现在岌岌可危,今日早上,银林国的使者抵达我天秦帝国的帝都,进宫求援,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殷弘厚的话,和众人所料不差,因而,众人的脸上都没有露出意外之色。
“陛下!”兵部尚书赵弼舟上前道:“银林国的形势何故至此?臣此前和他们的军队接触过,其实力虽不如我天秦帝国,但也并非如此不堪,怎么短短时间,就丢失了三分之一的城池?”
“这一点,朕也想不通。”殷弘厚沉声道:“朕问了银林国的使者,银林国的使者解释说,他们国内有些军队被叛军孙飞蛊惑,直接放弃抵抗,这才导致他们接连丢失城池,也因此,他们对于自己国内的军队不是很信任,这才来向我们求援,请求我们天秦帝国出兵相助。”
众人想了想,觉得这个解释倒也说得通,只是,不少人心中依旧存有疑虑。
“陛下。”钱国公钱静逸上前道:“微臣认为,我们应该出兵相救。”
“说说原因。”
“回陛下,咱们天秦帝国,虽然地域辽阔,但周边环境并不好。”钱国公继续说道:“北部的枫叶国蠢蠢欲动,背后必有烈阳帝国的支持,西部陀莱国最近也不安生,后面有没有星灿国的影子很难说,而南部则是落日之森和连绵山脉,相对要安全一些,但也只是相对而已,落日之森同样充满危险,谁也不知道那里面的野兽什么时候会再次发生暴动,不得不防,而东部的几个国家中,银林国同我们天秦帝国关系最好,完全可以争取过来,成为我们天秦帝国的桥头堡,如果银林国被叛军占据,那我们东部又会多一个不稳定因素。”
天秦帝国疆域很大,和他们天秦帝国接壤的,自然不会只有这么几个国家,不过,这几个国家比较典型,要么对天秦帝国很敌视,要么亲近天秦帝国。
殷弘厚听着钱国公的话,点了点头,但并未下结论。
“陛下!”魏武侯高乐成也站了出来:“微臣赞同钱国公的说法,银林国对我们很重要,我们绝不能见死不救,否则,以后其他国家可能不会再向我们天秦帝国靠近。”
“陛下。”卫国公卫儒站了出来:“老臣也赞同应该相助银林国,但老臣觉得派兵并不合适,刚刚钱国公也说了,咱们天秦帝国西部和北部都不安定,随时有战争爆发,这个时候调兵前往银林国,无疑是在削弱我们天秦帝国的军事力量,一旦西部和北部出现意外,我们天秦帝国的压力会很大。”
殷弘厚闻言,眉头轻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正是他为难的地方!
他是倾向于帮助银林国的,但怎么帮,这个比较难抉择。
派兵自然是银林国最希望的,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但他们天秦帝国现在也不安全,西部、北部都有威胁存在,一旦派兵,无疑是削弱自身力量,万一西部、北部有战事发生,那就麻烦了。
除了派兵之外,那就是出物资了,武器、防具、粮食、马匹等等,他们天秦帝国都可以提供,当然,事后银林国肯定是要补偿的,但这并不是银林国的皇帝希望得到的结果,他们更希望天秦帝国能派兵前往,而不是只提供物资,银林国的使者,也明确表达了他们皇帝陛下的这个意思。
犹豫不决的殷弘厚将目光看向剩下的几人,他没有点名同为国公的秦兴安,而是看向了吏部尚书彭正清。
“彭爱卿,这事,你怎么看?”
“陛下。”听到自己被点名,彭正清连忙站了出来:“微臣是吏部尚书,这有关军事方面的事情,微臣不是很懂。”
实际上,包括彭正清在内,在场的几人都很意外一个吏部尚书会被叫到这样的场合。
倒不是说吏部尚书是小官,恰恰相反,礼部尚书的职位很高,乃是百官之首,但也正因为吏部尚书是百官之首,彭正清的职责范围是在官场之上,而不是这种两国之间的军事大事。
但既然被宣召,彭正清自然不敢不来。
“没事,你随便说说。”殷弘厚道。
“是。”彭正清应了一声,踌躇了一番后,说道:“微臣觉得,银林国肯定是要帮的,至于是派兵还是只提供物资,微臣倾向于前者,微臣也知道咱们天秦帝国西部和北部不稳,但银林国只是个小国家,他们的朝廷军队还未完全溃散,即便战力不行,在人数上要多于叛军,他们也并非毫无用处,因此,微臣觉得,只需要派遣少量的精锐军队进入银林国便可,在他们朝廷军队的相助之下,镇压叛军应是问题不大,如此一来,也不会影响我们西部和北部的防御。”
殷弘厚听了彭正清的话,脸色表情缓和了不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彭爱卿言之有理,诸位觉得如何?”
“微臣觉得不妥!”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秦国公秦兴安上前开口道。
殷弘厚的视线转向秦兴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意。
在场不少人注意到了殷弘厚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瞥向秦兴安的眼角余光颇为复杂。
自从那件轰动了整个帝都的事情发生后,陛下对秦兴安的态度就发生了一些变化,谁都知道,七公主乃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秦国公的幼子却敢如此大逆不道,这就是触碰了陛下的逆鳞,虽然看在秦国公的面子上,陛下并未处死秦庚,但这件事,显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