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千曹军铁骑,呈凹型列阵,一绛红色襦裙女子立于阵前,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盯着阵中捉对厮杀的二人。
眼眸中的神情随少年将军的一举一动变换着或担忧、或欣喜,然而底色却是掩饰不住的欣赏。
“喝啊!”
“嘿咦!”
刀枪交锋之间,赵、文二人同时发力,吐气开声,一个大刀上撩,一个长枪下压,互相角力。
两匹战马,呼哧呼哧,喷着白气,马吻唇边,已沾染些许白沫。
二人前番战了十余合,不分正负,复又恶战二十余合,文聘渐渐落了下风。
赵林长枪下压之中,手腕翻转,尺余枪刃顺着大刀长杆,割向文聘左手。
文聘早知赵林枪法娴熟,招式精妙,撒开左手,单手持刀抡转,欲要蓄力挥砍。
赵林长枪割手却是虚招,不待文聘松手,便微微调整,一枪刺向文聘面门。
文聘大惊,慌忙侧头躲避,刚刚举起的大刀连忙变招,横在胸前。
却不想,赵林刺向他面门的一击,仍是虚招。
只见长枪锋锐尚不及文聘面门,便旋转收回,复又旋转刺出,直奔胸口。
文聘已然躲避不及,勉力用大刀长杆格向长枪,情知无甚作用,便要仗着甲胄厚重,欲硬扛这一刺。
然而眼角余光却看到赵林凌厉眼神中透出一抹欣喜。
“中计矣!”
锋锐旋转而至,刃不能穿甲,力却透甲而过,文聘只觉一股大力冲撞而来,胸口剧痛,口中大叫一声,跌落下马。
赵林得叔父传授的盘蛇七探枪只探了三招便建功,趁着文聘慌忙起身之际,将尺余枪刃搭在其肩膀上,挽住缰绳驻马,朗声道:
“承让了,文将军!”
文聘看了看咽喉处的枪刃,抬头苦笑道:
“柏轩将军少年英勇,文聘不及也。”
二人对视一眼,赵林收枪,拨马前行,却见曹操已领着一股骑兵离开。
正不知找谁履行赌约之际,一员黑甲大将策马出阵,言道:
“小将军连胜三阵,英勇不逊汝叔父,真如丞相所言,乃虎雏也。”
赵林见此人威武雄壮,却不知道是曹操麾下何人,于是拱手道:
“将军谬赞,我与叔父相比,如同虫莹比之皓月,不知将军何人?”
将军笑道:
“我乃征南将军曹洪是也。”
眼见赵林闻言,目露惊讶之色,曹洪不免自得,又言道:
“小将军既已胜了赌斗之约,丞相有令,放汝二人归去。不过......”
赵林急道:
“莫非将军欲违抗丞相之令?”
曹洪闻言哈哈一笑,说道:
“丞相之令,何人敢不从?本将军岂敢违抗。”
“将军是才欲言又止,莫非不是强留于我?”
曹洪见赵林松开缰绳,双手握枪,已然是一副一言不合,就拼命的架势,思及“我曹洪家财亿万,犯不着与这小儿拼命。”
于是顾不上拿架子,急忙说道:“小将军且息怒,本将军非要强留于你,乃是有一桩买卖欲与小将军商谈。”
赵林闻言愣了愣,买卖?
“你我各为其主,是敌非友,有何买卖?”
曹洪道:“刘玄德尚有二女羁押于此,小将军莫非要弃之不顾?”
赵林闻言,心中一惊,猛然想到长坂坡之时,刘备确实有两个女儿被曹纯捉到,对照原身记忆,知姐妹二人姓名,年长者二九碧玉年华,取名“雅”,年幼者二七豆蔻之年,取名“瑶”。
莫非此二女就在此处?
回首见糜夫人面色担忧,欲言又止,想必也听到了曹洪之言,猜到刘雅、刘瑶就在此处。
“糜夫人已经听到了,如果不救二女,恐怕在刘备面前不好交代,但是又怎么救呢?”
曹洪见赵林愣在原处,正色道:
“小将军莫非真要弃二女不顾?”
赵林回过神来,咬牙道:“林既知两位小姐失陷于,怎能不救?曹将军所言买卖,可是两位小姐?”
曹洪微笑点头,言道:“正是此二女。不如你我以糜夫人并二女为筹码,赌斗一番?”
赵林曰:“如何赌斗?”
曹洪曰:“糜夫人并二女共三人,小将军已得其一,本将军得其二。你我阵前决斗,我若胜,则取糜夫人,你若胜,则取二女其一,如何?”
赵林曰:“若我连胜两场,当如何?”
曹洪大笑曰:“哈哈哈哈,小将军欲要赢得二女,两场可不够。”
赵林咬牙问道:“那依将军之意,当赌斗几场?”
曹洪狡诈道:“若你先胜,欲要再救一女,则需独斗两人,你可敢?”
赵林看着曹洪眼中的狡诈,心道:“跟老子玩这一套是吧!你给我等着。”
赵林咬牙切齿,言道:
“将军所言赌斗,可是你我二人?如此,何来我独斗两人?”
曹洪道:“非也。我军阵中,能与小将军争斗之人不过双手之数,你可在其中任选其二挑战,如此可算公平?”
公平NmLGb......彼其娘之。
正在赵林心中辱骂,咬牙便要答应之时,糜夫人步履蹒跚而来,泣音嘤咛:
“柏轩年止二八,如何能独斗两位将军麾下猛士?
我虽妇人,亦知廉耻,将军何厚颜欺人耶?
我知你等意在柏轩,然此番作为,果真能收服忠义少年?
将军若要用强,我便一头撞死在此,遗命柏轩自归,岂容你等如此欺凌!”
糜夫人言语之间,死志已明,声如泣诉却义正辞严,让人敬佩又怜爱。
曹洪闻言惭愧不已,掩面道:
“夫人真乃女义士也。
曹洪惭愧,便如夫人所言,秉承公道。
小将军若连胜两场,便携糜夫人并二女同归。
曹洪非食言之人,小将军若是愿赌,暂且少待,曹洪告退。”
赵林与糜夫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欣赏与一丝狡黠。
赵林言道:
“曹将军调兵遣将,且使人请两位小姐至阵前观战。”
曹洪知道赵林这是要亲眼看到人质才能放心,点头应下,拔马回阵。
糜夫人腿上有伤,蹒跚来到赵林身侧,扶着马鞍言道:
“柏轩,你可有胜算?”
赵林曰:“尽人事,听天命。”
糜夫人曰:“若事不可为,柏轩需以保全自身为要,我母女三人有将军如此护持,虽死无憾。”
赵林看着糜夫人泪眼婆娑,咬牙道:“林拼却一死,也要救你们回去!”
糜夫人闻言,抬头看着赵林,只觉眼前少年,已非往常木讷寡言之人,眼神交汇,糜夫人仿佛重新认识少年一般。
赵林却居高临下,顺着糜夫人衣领看到不同风景,鼻腔一热,险些出丑。
青春期啊,躁啊,动啊,脱缰的野马啊,发春......呃......撒欢的泰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