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消息的那个士兵见有众多人可作见证,也不怕对方耍赖不给钱,便一口应下。
他脸上露出笑意,快步走到买消息的那人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买消息的人听完,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满脸尽是震惊之色,连问三个:“当真?”
卖消息的士兵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众人被这两人吊足了胃口,七嘴八舌地问道:“到底是什么消息啊?真有那般惊人吗?”
卖消息的士兵双手抱胸,一脸得意地说:“想知道?拿东西来换!不换的话,我可不会告诉旁人。”
毕竟这人卖的是赤乌国师的八卦消息,有不少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犹豫再三,还是掏出自己为数不多的银钱,向他买了消息。
人群中有人见状,颇为不屑地“嘁”了一声,说道:“这种消息也能拿来换钱?早知道我也学他了。”
旁边有人好奇追问:“怎么,你知晓他卖的是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呗。”
那人撇了撇嘴,满脸不以为然地说:“说就说呗,不就是西域的弥纱公主与国师之间的那段往事吗?
这两天去给弥纱公主送饭的士兵都知道这个故事,是公主亲口讲给他们听的。
说是三年前,咱们国师与这位弥纱公主一见钟情,原本都要定下婚约了,可国师却突然逃婚,害得弥纱公主苦苦等候了三年。
这三年来,为了等咱们的国师大人,弥纱公主一直未曾下嫁驸马。”
这人将故事道出后,原本对那秘密趋之若鹜的众人顿时兴致全无,自然也就没人再向先前那个卖消息的人买消息了。
于是,卖消息的人满脸不悦,眼睛一瞪,指着讲故事的人怒声说道:“你是来砸我场子的吧?”
那人也毫不示弱,梗着脖子回道:“是又怎样?我就是看不惯有人赚这种昧心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很快便扭打在一起。
周围的士兵纷纷避让,围成一个圈,却无人敢上前劝阻。
恰在此时,沧溟正与副将交谈,恰好路过附近。
听到这边传来的嘈杂声与打斗声,他眉头一皱,带着副将快步走来。
众人见国师亲临,纷纷行礼,打斗的两人也赶忙停手,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沧溟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威严:“发生何事?”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率先开口。
还是副将上前,勒令其中一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禀报清楚。
沧溟听完,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他冷冷说道:“军营之中,岂容你们如此胡作非为!
罚在场所有士兵杖责十下,罚扣三个月月银。”
众人一听,纷纷叫苦不迭,却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暗自懊悔自己的好奇心竟惹出这般大祸事。
副将抬眸,见沧溟面色阴沉,压抑得令人几近窒息。
他僵立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内心恰似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见沧溟久不开口,一旁的副将战战兢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国师,军中将士们近日确实有些懈怠,属下方才已经训斥过他们了。”
沧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声音低沉而威严:“不曾料到,本座亲自带出的士兵,竟如此懈怠松散。
他们难道不知,行军打仗最是忌讳骄纵与浮躁?
不过是侥幸赢下几场战役,便这般忘乎所以、目空一切,竟还敢在背后肆意议论将领,成何体统!”
副将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沧溟的目光。
沧溟面色冷凝:“从今日起,你务必全力督促军中所有将士加强训练。若训练不能达标,便不许他们进食!若是再有懈怠,军法处置!”
副将连忙应下,声音有些颤抖:“是,国师!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他匆匆转身离去,脚步慌乱急促,生怕自己再多停留片刻,便会触怒这位此刻正怒火中烧的国师大人。
沧溟凝视着副将远去的背影,眼中的寒意丝毫未减。
他并未移步回自己的营帐,而是转身,朝着关押西域弥纱公主的营帐走去。
这位来自西域的弥纱公主,远比沧溟预想中更为棘手。
她如今被病痛纠缠,形容憔悴,本应是孱弱不堪、任人摆布之态。
可谁能料到,她竟还有这般手段,于这戒备森严的赤乌军营之中,将谣言肆意散播,搅得军心大乱,实在是令人始料未及。
沧溟双眸微眯,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倒要看看,这弥纱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营帐外,守卫见沧溟到来,连忙行礼:“国师!”
沧溟微微点头,掀开帐帘走了进去。营帐内,弥纱公主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不过几日,她的身体似乎更加虚弱了。
然而,沧溟并未因此生出怜惜之情。
他目光冷峻,直截了当地质问:“弥纱公主,你为何要在赤乌军中散播谣言?究竟是何用意?”
弥纱公主缓缓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向沧溟,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既然国师肯屈尊前来见我,不妨先听我讲一段往事吧。”
沧溟眉头微皱,不待他回答,弥纱公主便自顾自地说道:“三年前,赤乌与西域在北疆大地爆发了一场惨烈的战争。
那时的我,身体还算康健,便遵从父王的安排,随军出征。
当真正踏上战场,直面生死瞬间,我还是害怕了。
我骑在战马上,双手颤抖,连缰绳都难以握紧。
对面的赤乌将领,彼时只需轻轻弯弓搭箭,便能轻易射杀我的战马,让我坠地而亡。可他并未趁人之危,而是放过了我。”
说到这里,弥纱公主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柔情,轻轻道:““自那以后,我满心期许,只愿他能成为我的驸马,与我携手共度余生。”
弥纱公主的声音微微发颤:“后来,得知父王宣称有十足把握一举诛杀对面一整个赤乌军队,出于私心,我偷偷下令,让人将那名赤乌将领引至别处,我……不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