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凡抬手揉了揉眉心,满心的烦乱却未减弱丝毫。
但他没再多想,而朝着西院走去,打算洗漱一番,或许能借此驱散这莫名的不安。
与此同时,徐府东院之中,徐巧蝶双手背于身后,那张俏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神色,仿佛一只偷了腥的猫。
她先是支走了前来清扫院落的下人们,随后轻移莲步,在徐天文居住的房间外缓缓转悠了一圈。
徐巧蝶四下打量,却没瞧见云秀和那只喷火灵雀的踪影,不禁秀眉微蹙,疑惑的喃喃自语:
“云姨这一大清早的,能去哪儿呢?还有那只喷火的杂毛鸟,怎么也不在这屋外守着?”
正暗自思忖间,徐巧蝶忽然眼眸一亮,一抹狡黠的笑容在她俏脸上迅速绽放开来:
“嘿嘿,我明白了!大伯如今不在,那喷火灵雀铁定是跑去守着养丹房了,那儿可有它最爱的饲灵丸呢。”
说罢,她蹦蹦跳跳地朝着东院最里侧的养丹房奔去。
可刚到养丹房门口,徐巧蝶便瞧见走廊上散落着满地的红色羽毛。
而养丹房的门竟然大开着,这一幕让她的俏脸瞬间布满了怒容。
“好你个杂毛畜生!竟敢擅闯进我大伯的养丹房?肯定是想进去偷吃饲灵丸!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徐巧蝶咬牙切齿地说着,随即迈着小碎步,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养丹房内。
然而,她刚一踏入房中,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
只见房中一片狼藉,装有丹药的玉瓶散落一地,不少玉瓶已然摔碎,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丹药就这么滚落在地上。
房间里到处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地上的红色羽毛更是比外面还多。
徐巧蝶正欲发火,眼角余光瞥见通往密室的转角处,露出一截火红色的鸟尾。
“好啊,原来你藏在那儿?哼!今天姑奶奶我非把你剁来炖了不可!”
她恶狠狠的低语,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凝霜若水剑,身形一闪,朝着那鸟尾的方向冲了过去,就要准备动手。
可就在她将法力注入那淡蓝色的飞剑之时,徐巧蝶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定睛一看,只见地上那只原本威风凛凛的喷火灵雀,此刻竟如一只死狗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喂?我还没动手呢,你就装死?”
徐巧蝶一边嘀咕,一边伸出脚轻轻踹了踹喷火灵雀,可那灵雀却依旧毫无反应。
还没等徐巧蝶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密室的石门便轰然打开了。
只见密室门口,正站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妇人。
“云姨?”
“巧蝶?”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眼中皆满是震惊。
但徐巧蝶的美眸之中,很快又多了一丝疑惑,她率先开口问道:
“云姨,你怎么进到大伯养丹房的密室中去了?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云秀神色略显慌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吞吞吐吐地回道:
“没…… 没什么。我…… 我只是想看看里面的灵气泉眼,看看它是不是在正常发挥效用。你大伯不是即将冲击金丹了嘛,所以......我…… 我就来检查检查。”
“云姨,你说谎!这养丹房的密室,就连我爹都不能轻易进去,我才不信大伯会让你进!还有,你手里的这两个玉盒,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 这是问天宗药峰的玉盒!对,我昨日见过,是装培元丹的玉盒!”
徐巧蝶虽然心思单纯,却并不傻,瞬间便明白了云秀的意图。
顿时,她脸上的震惊化作了愤怒,大声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拿我大伯的培元丹?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秀闻言,还想试图遮掩,讪笑着说道:
“巧蝶,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 我……”
情急之下,她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徐巧蝶左手一摊,愤怒的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快把培元丹给我,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云秀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也变得冰冷刺骨:
“巧蝶,你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让开,我不想伤你。”
云秀这种冰冷的语气,徐巧蝶这些年来从未听过,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眶微微泛红,质问道:
“你居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还是我心中那个温婉善良、做得一手好菜的云姨吗?”
云秀听完,身体微微一颤,紧接着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冷若冰霜:
“从今日起,你心中的那位云姨已经死了,快给我让开!”
这句话如同利刃,直直的刺入徐巧蝶的心间。
她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紧咬银牙,提起寒冰若水剑,剑尖直指云秀,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
“你不过是炼气四层的修为,也敢跟我动手?赶紧把手里的培元丹交出来,我会求大伯从轻发落你!”
云秀眼眸中寒芒一闪:
“我没功夫跟你废话,赶紧给我滚开!”
她话音未落,一道绿色法力如闪电般朝着徐巧蝶激射而去。
徐巧蝶见状,慌忙将手中的凝霜若水剑一横,挡于身前。
只听 “当” 的一声脆响,虽然是挡住了这道法力攻击。
但她整个人却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摆满丹药玉瓶的储物架上,发出 “砰” 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便是一阵 “稀里哗啦” 玉瓶落地摔碎的声音。
徐巧蝶后背传来钻心的剧痛,但她此刻根本无暇顾及,俏脸满是震惊的开口质问:
“你不是炼气四层!你居然隐藏了修为?”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就连太叔公那般的假丹境修士,都未曾察觉到云秀隐藏了修为。
只见云秀似乎并不想跟徐巧蝶多费口舌,只是冷哼一声。
便自顾自的打开手中的两个玉盒,匆匆查看了一眼,确认里面装的正是培元丹后,就迅速将玉盒收进了储物袋中。
随后,趁着徐巧蝶还未站起身来,她便打算绕过徐巧蝶,离开这养丹房。
可徐巧蝶眼见她竟然将培元丹收了起来,俏脸瞬间布满焦急之色,大声喊道:
“赶紧把我大伯的培元丹拿出来!”
说着,她强忍着疼痛,立即站起身来,手握凝霜若水剑,朝着云秀斜劈而去。
刹那间,一道白色的冰霜剑气瞬间凝聚成型,原本温暖的养丹房,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云秀见状,眼眸微微一抬,只是轻轻一挥袖袍,那刚刚凝聚的冰霜剑气便瞬间消散于无形。
徐巧蝶见状,惊骇莫名,她从未想到云秀竟然如此厉害。
但她依旧不肯放弃,直接施展控物术,操控着淡蓝色的飞剑,如一道蓝色闪电般朝着云秀刺去。
云秀见徐巧蝶这般死缠烂打,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冒了起来,冷哼一声:
“你这丫头真是冥顽不灵,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她身形一侧,随即双指并拢,对着飞来的凝霜若水剑的剑身轻轻一敲。
那淡蓝色的小剑便失去顿时了控制,径直飞出了养丹房,深深地插入了走廊的柱子之上。
紧接着,云秀右手成掌,掌心迅速凝聚法力,对着徐巧蝶隔空拍去。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徐巧蝶,被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左肩之上,顿时 “噗” 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她整个人如遭巨锤敲击,直接倒退着撞到了养丹房的墙壁上,紧接着又吐出几口鲜红血液。
云秀见状,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但随即又变得冰冷如霜:
“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暂且留你一条性命。你要是再敢阻拦我离开,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徐巧蝶半跪在墙根处,右手捂着左肩,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她强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勉强挤出一抹嘲笑,虚弱地开口道:
“情分?从你萌生出盗取我大伯培元丹的那一刻起,咱们之间的情分便已荡然无存了。”
话音刚落,她强行运转周身灵力。
徐巧蝶心里清楚,一旦让云秀走出养丹房,她便极有可能立即逃脱。
所以,她拼尽全力,汇聚了几乎全部的灵力,一掌朝着门外的两根廊柱打去。
顿时,只听 “轰隆” 一声巨响,走廊瞬间坍塌,直接将养丹房的房门封了个严严实实。
这养丹房的房顶和墙壁,皆是用太玄石建成,即便是筑基修士,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其打碎。
虽说坍塌下来的走廊不足以完全拦住云秀,但徐巧蝶只想尽可能地争取一些时间。
这么想着,她更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云秀扑了过去。
云秀此刻已然被彻底激怒,抬手又是一掌打出,直接将徐巧蝶打落在地。
徐巧蝶闷哼一声,鲜血从口鼻不停涌出。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艰难地爬到云秀跟前,死死地抱住了她的右脚,不肯松手……
另一边,洗漱完毕的安凡,眉心依旧剧烈跳动着,整个人也显得心绪不宁。
这种强烈的不安情绪,自他出生以来,从未有过。
“巧蝶该不会闯出什么大祸吧?算了,我还是去劝劝她,毕竟徐世伯挺喜欢那只喷火灵雀的,要是真被巧蝶给弄死了,说不定会影响徐世伯凝结金丹时的心境。”
这么想着,安凡快步朝着东院走去。
然而,他越是靠近东院,眉心跳动得就越发厉害。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眉心老是跳个不停。”
他一边暗自思忖,一边匆匆赶路,一个不留神,竟撞到了从右侧走来的徐天武。
徐天武见安凡如此风风火火的模样,不禁心下好奇,微笑着询问:
“柳贤侄,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啊?我看你好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安凡自然不能告诉徐天武,徐巧蝶去收拾那喷火灵雀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我…… 我这是去找巧蝶姐呢……”
他话还没说完,徐天武便疑惑的问道:
“巧蝶在东院么?我看你这直奔的方向,正是东院啊?”
安凡闻言,只得老实的点了点头。
徐天武脸色一沉,微微愠怒:
“这丫头一大早的,跑去东院干什么?”
说着,他看了看天色,随后对安凡说道:
“这样吧,我现在要去看望叔公,你先去把巧蝶那丫头叫回来,我一会儿在正厅等她,正好有事要跟她说。”
“好的,徐世叔,我这就去。”
安凡匆匆应了一声,便继续加快脚步朝着东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