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秦风下训回来后，看到家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还有些纳闷。
下一秒，沈思雪双眼一亮，热络的上前接过秦风的军装，笑得温柔。
“秦风哥，好久不见了。我是思雪啊，你还记得我吗？”
沈思雪？
秦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原来是沈淮初的妹妹。
沈思雪失落的垂下头，眼眶泛着几滴水光，“我是来探亲的，只是可惜姐姐好像不太欢迎我。
玉珠姐心疼我，就做主让我住了进来。”
秦风微微颔首，没有意见。
只是他没有想到，沈淮初和沈家的关系已经恶劣到这种程度了。
他心里虽然不赞同，但不免还是多嘴一句，“你和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做的这么过分？”
沈思雪一愣，明白秦风口中的她是谁，轻轻叹了口气，“姐姐可能还怨着当年换亲的事吧。”
秦风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向来板正严肃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呆滞的神情。
虽然不清楚秦风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但沈思雪觉得自己歪打正着说对了话，没让秦风察觉出不对劲。
她正想继续开口，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温和的叫唤声。
“你们怎么站在这里说话，还不快进来。”
沈玉珠笑意盈盈的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沈思雪手臂上的军装，眸光微闪，而后又快速移开了目光。
“玉珠姐，好久没见到秦风哥了，就跟他聊了聊红星大队的事。”沈思雪帮秦风把军装挂好，一手牵着一个龙凤胎往里走。
沈玉珠笑容依旧，也没拆穿他们，“快过来吃饭了吧，待会该凉了。”
几人坐在餐桌上，时不时聊两句，谈论的都是跟红星大队有关的事。
秦风话比较少，大多都是沈玉珠两人在说，他静静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好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等我下次休假，带上两个孩子回红星大队看看。”
秦风惦记着家里人，只是苦于最近任务繁重，那个藏的很深的特务又有了一些线索，暂时抽不开身。
“好，两个孩子应该也想爷爷奶奶了。”沈玉珠强颜欢笑。
比起乌烟瘴气的沈陆两家，秦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特别是她那两个难缠的婆婆和小姑子，整天给她找事，骂也骂不得，烦人的很。
要不是秦风开了口，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回秦家。
沈思雪安静的看着两个孩子，突然开口，“听说两个娃娃聪明的很，还打算去参加县里的比赛，玉珠姐可真是有福气。
不像小宝，就比他们小一点，却连句话都不会说，不会真是傻子吧。”
话音一落，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气氛透着几分诡异。
偏偏沈思雪还感觉不到，仍在自顾自的说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像婉若跟暄和这样聪明。小宝就算是傻子，也有姐姐养着他。”
“啪～”
筷子重重拍在桌面上，一声清澈的脆响将沈思雪接下去的话头堵住。
“小宝会说话，也不是傻子。往后这样的话，不要随便乱说。”秦风警告了一句，也没胃口继续吃下去，起身回了房间。
沈思雪脸色青白交加，她还以为小宝跟在红星大队时一样呢，这才口不择言。
同样，沈玉珠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握着筷子的手指骨隐隐发白。
这么护着小宝，其实又何尝不是在护着沈淮初。
她心里恨的牙痒痒，但又不想让沈思雪看了笑话，只好隐忍不发。
倒是秦婉若注意到了沈玉珠的表情变化，心里越发讨厌小宝。
*
第二天，沈淮初在征求了小宝的意见之后，打算带着他去县里唯一一所幼儿园看看。
好在幼儿园离军区不算远，搭上公交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站在那扇带着几分斑驳的大铁门前，沈淮初将整个幼儿园的场景收尽眼底。
宽敞的院子里头摆放着几个简陋的滑滑梯和用两根粗绳子拴住的秋千。
设施简单，也有些老旧了，但几个穿着干净的小孩还是玩的开心，隔大老远都能听到他们的欢笑声。
院子中央的几间小平房就是教室了，带着老式的铁框窗户，有几分修补过的痕迹，斑驳的墙面上贴满了小孩子的画。
这年头让孩子来上幼儿园的人家还不多，毕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这里头大多数都是抽不开身来带孩子的工人家庭。
沈淮初垂眸看了小宝一眼，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感兴趣。
只有在注意到沈淮初的目光时，才会仰起头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圆嘟嘟的小脸乖巧又可爱。
“小宝，喜欢这里吗？”沈淮初缓缓蹲下身，视线和小宝齐平，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小宝点点头又摇摇头，面上露着一抹纠结。
不过三岁的娃娃皱着眉，看得沈淮初心都软了。
小宝嗫嚅着唇正想开口，一道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就传进了耳中。
“沈同志，小宝，你们怎么在这？”
梁老师三两步走上前，面上带着惊喜。
“带小宝来幼儿园看看。”沈淮初还记得梁老师，对她的印象不错，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来意。
“你是想让小宝上幼儿园吗？可这每天来回接送也是个问题啊。”
沈淮初点点头，让小宝跟同龄人多接触一下也没有坏处。
“我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现在家里确实没人照顾，也不好一直麻烦王嫂子。”
梁老师沉吟了片刻，突然提议道：“如果你是担心小宝没人照顾的话，可以让他上育红班。
就在军区里头，又都是家属院的孩子，来回接送也方便。”
小宝这孩子聪明的很，虽然才三岁，但不比其他年长的孩子差。
沈淮初有几分心动，但转念又想到了小宝的年纪，有些为难，“可是小宝才三岁，还达不到进育红班的年龄。”
梁老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琢磨了一会，“这个问题我可以找领导商量一下，沈同志，过两天给你答复。”
说完，梁老师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小宝这么一个好苗子，如果能尽早培养起来是最好的。
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沈淮初打算再等两天看看，牵着小宝回了军区，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