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今天会来几家说亲的——”
小桃情绪并不高。
“看你好像不太高兴？”
白霜没有明说，想逗逗小桃，等会儿给她一个大惊喜。
“你怎么这么坏，我不跟你好了！你明明知道的——”
正聊着，小桃娘叫她出去见见客。
“各位婶子好——”
小桃走上前给每位媒婆行了礼，把自己的绣样摆上桌子后就回了屋。
“文桃娘，啧啧啧，小桃这手艺是真不赖，早就听说你家小桃能干，这不，几个村的都等她长大呢
我今天是替河上村的刘家二小子来的，他家这二小子长得人高马大的，平日在镇上做砖瓦匠，找他的人不少，挣不少钱呢
家里单独的屋子都准备好了，彩礼嘛也说了的，少不了——”
“张媒婆，你不会说的是那个将大儿媳打小产了的刘家吧？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刘媒婆在一旁冷哼到，忙说:
“小桃娘，我今儿说的可是镇上的人家，家里做小生意的，吃喝是不愁的。要是成了把你们两口子也接去镇上享福呢！”
“刘婶子，你说的这户人这么好，咋不在镇上寻呢？为什么要在我们这村子里来找姑娘”
秀菊一听这条件还可以，难免生出一丝疑惑。
“为啥？肯定有啥缺陷呗——说我没安好心，你也不是啥好玩意儿！”
张媒婆翻了个大白眼。
“嗨，他也就是有点跛足，不过看不大出来。再说了，没有婆母呀，就只有一个爹还在。”
“哟哟哟，这可真是一门好亲，你咋不给自己说？”
两个媒婆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不热闹，就差吵起来了。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拿上你们的东西走吧，我小桃不要这样的——”
听他们说完的秀菊气急，直接开启了赶人送客模式，只留河下村的李姓大婶和秋荷在堂屋。
“这位婶子，你替谁家说呀，要是也是这样歪瓜裂枣的就不用说了，你喝口水就走吧，省的我赶人——”
李婶子不慌不忙开口。
“小桃娘，莫生气，我不替别人说。我替自己侄子说，我这侄子比小桃长一岁，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的，现下还在读书。
我那妹子着急他的婚事，这不听说了您家姑娘，就让我来说亲，彩礼这些都好说的，我那妹子也是实诚人儿——”
“这样说这孩子还不错，我和他爹商量商量您看如何？”
李婶子看出文桃娘今天是不想再多说了，也就起身告辞了，想着等两日再来。
“秋荷，你看看今天这都说的些啥？不是跛脚就是婆母恶的，还有一个年岁长这么多的，莫不是续弦的？也就最后一个还将就——哎，对了，你说你是来说亲的，你替谁说?”
秀菊想着秋荷来说，定是她自己也喜欢的孩子，不然不会答应的。
“我隔壁田婆婆家的田元，这孩子你熟吧——”
呆坐着的小桃听见田元的名字有些不敢相信，瞪大眼睛望向白霜，等她点点头才敢去到堂屋。
秋荷见小桃出来才说道:
“婆婆拜托我来说亲的。说是他家田元也到了该娶亲的年岁了，她又极喜欢小桃，想着都是一个村里的，大家也相熟。田元这孩子老实本分，婆婆的为人你们也清楚——”
“是婆婆亲自跟您说的？田元哥呢？”
小桃说完看了眼她娘，自知有些着急了，忙闭了嘴。
小桃娘瞥见了小桃看她的眼神。
“这田元是不错，是个勤快孩子，我怎么就没猜到你是来替他说的呢你看。晚上我和她爹商量商量再回你，这事儿也不能我一人做主了——哎呀，你容我一晚，啊”
秀菊虽说心里有数了，也不想太早做决定。
“我也没催你，是要好好考虑的。这可是小桃一辈子的事儿。马虎不得的。那我们就先回了——走吧，小霜。”
秋荷也没再多停留，想着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好好考虑才行。
小桃有些兴奋，拉着白霜想跟她一起回去，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她们了，急的跺脚，刚准备抬脚跟上。
“咳咳——”
秀菊出声拦住了。
“小桃，你过来坐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说？在里屋闷了半天，你秋荷婶子一说话你就出来了，说说吧——”
小桃深吸一口气来到她娘身边，挽住胳膊就开始撒娇。
“娘，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娘歪过头看了她一眼，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你只管说你是不是喜欢田元？”
小桃没说话脸却红的跟火烧似的。
“行了，回屋去吧，等你爹回来再说。”
傍晚文山从镇上赶了回来，给他们娘俩带了好些东西。
秀菊将菜全都端上了桌，招呼他们吃饭。小桃坐在桌上一言不发。
“她娘，今天都是些什么人家来说呀？”
文山没顾上吃饭忙问到。
“嗨，别提了，先尽是说些不咋样的，就那跛脚的也上门来说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可不成，小桃可不能随便嫁了——桃儿，你咋不说话？不急，咱慢慢找，照好的挑！”
文山见他女儿不说话，以为正难过呢，赶紧安慰。
“后头到是有两个还可以，一个是河下的，还在读书。另一个你知晓，就是村边的田元”
“田元？他婆婆来说的？这小子我们倒是熟。那个读书的要是以后考上秀才也可以，就是桃儿咋想的？”
天色很暗，文山没有瞅见小桃绯红的脸。
秀菊看了一眼只顾扒饭的女儿说道:
“我觉得那个读书的不错，明天我就让人瞧瞧去，说不定我女儿以后还能做秀才娘子呢！”
不说话的小桃一下子慌了神。
“我才不稀罕做什么秀才娘子呢，考不考的上还难说——”
秀菊撇嘴一笑。
“她爹，你看，这不就明了了！”
文山不傻，一下就反应过来。
“田元？你中意田元？”
“哎呀，爹——”
小桃的脸更红了，文山和秀菊相视一笑，其实他们俩把村里年岁相当的男娃都想了一遍，觉得田元最合适，只是碍于小桃的名声，也不想放下姿态先去开口。
“田婆婆是麻烦秋荷来说的亲，我明儿就去找她，那就定田元了？”
“行，就定田元吧，桃儿，你觉得咋样？”
文山还是很中意这门亲事的。
“全凭爹娘做主就是了！”
小桃心跳加快，声音也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