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的正午,烈日高悬,将整座都城烘得暖热。街头熙熙攘攘,行人、车马、摊贩交织成一幅热闹非凡的市井图。秦轩在人群中穿梭,心中满是对改革建议的谋划,街边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此刻于他而言不过是背景音。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道身影牢牢吸引。那是一位老者,身形佝偻,脚步蹒跚,每一步都迈得迟缓而艰难,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身上依稀留存的英武之气,还是让秦轩一眼就认出了他——赵虎。
“赵虎!”秦轩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声呼喊。声音在嘈杂的街头传散开,带着一丝颤抖。
赵虎闻声,缓缓转过头。他的目光在秦轩脸上定格,先是迷茫,继而瞳孔骤缩,眼眶瞬间泛红,声音颤抖着:“秦……秦公子?真的是你吗?”
两人快步靠近,紧紧相拥。赵虎的手用力拍着秦轩的后背,声音哽咽:“秦公子,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都没变?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秦轩眼眶湿润,看着眼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赵虎,往昔在锐志营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时的赵虎,年轻力壮,充满朝气,是锐志营里冲锋在前的猛将,可如今,岁月无情地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
“赵虎,这些年你过得可好?”秦轩关切地问道。
赵虎松开秦轩,擦了擦眼角,爽朗地笑道:“好,当然好!自你离开后,锐志营南征北战,兄弟们都拼了命地杀敌立功。我也因战功一路晋升,如今已是将军。只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好多兄弟没能挺过来,战死沙场了。”
秦轩心中一痛,战争的残酷他再清楚不过。曾经锐志营里那些鲜活的面容,如今不少都已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走,找个地方好好聊聊。”秦轩拍了拍赵虎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
二人来到一家酒馆,店内弥漫着醇厚的酒香。他们要了几坛酒和一些小菜,在角落坐下。酒过三巡,赵虎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讲述这些年的征战经历。
“还记得函谷关那场大战吗?敌军如潮水般涌来,攻势凶猛。我们锐志营奉命死守关隘,三天三夜未曾合眼。那三天,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鲜血染红了关下的土地。”赵虎回忆起往事,目光变得锐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战场,“李壮,那个总是憨笑着的小伙子,为了挡住敌军的一次冲锋,身中数箭,倒在了我的怀里。他临终前还念叨着,要把敌人赶出秦国的土地……”说到这里,赵虎的声音哽咽了。
秦轩默默给赵虎斟满酒,他的思绪也被拉回到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李壮的憨厚笑容仿佛还在眼前,可生命却永远定格在了那场战争中。
赵虎接着说:“还有孙阳,他足智多谋,是我们的智囊。有一次夜袭敌军营地,多亏他提前发现了敌人的埋伏,带着我们绕到敌军后方,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后来在收复河西之地的战役中,他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独自断后,最终……”赵虎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试图用酒来掩盖内心的悲痛。
秦轩的心情无比沉重,这些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每个人的故事都刻骨铭心。他们为了秦国的安宁,不惜抛头颅、洒热血。
“秦公子,你离开后去了哪里?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怎么一点都不见老呢?”赵虎平复了一下情绪,好奇地问道。
秦轩笑了笑,将自己这些年游历各国、隐居云梦山讲学,以及如今重返秦国欲推行改革的打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虎。赵虎听得入神,对秦轩的经历既敬佩又羡慕,尤其是听闻他在云梦山培育出众多杰出弟子时,更是赞叹不已。
“秦公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系天下啊!如今秦国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要是你的改革建议能被秦王采纳,秦国百姓可有福了。”赵虎感慨道。
秦轩苦笑着摇了摇头:“谈何容易,要见到秦王都费尽周折,即便见到了,他也未必会轻易采纳。不过,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两人正说着,酒馆的门被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周武,他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气势不凡。看到秦轩和赵虎,他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喊道:“这不是秦公子和赵将军吗?真是巧啊!”
紧跟其后的是孙明,他身形矫健,眼神透着机灵劲儿。刘勇则憨厚老实,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当年锐志营的兄弟,大家看到秦轩和赵虎,都围了过来,一时间,酒馆里热闹非凡。
周武拍着大腿,兴奋地说:“秦公子,还记得当年你教我们练箭吗?我总是射不准,你手把手地教我,还把自己的弓箭借给我练习。”
孙明也笑着接过话茬:“是啊,还有那次野外生存训练,要不是秦公子教我们辨别方向、寻找水源,我们可就要在深山里迷路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回忆着当年在锐志营的点点滴滴,欢声笑语中满是对往昔岁月的怀念。
“秦公子,当年要不是你,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周武感慨道。
“是啊,秦公子教会我们的,不光是杀敌的本领,还有做人的道理。”刘勇在一旁附和。
秦轩看着这些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心中满是感动。他知道,无论岁月如何变迁,这份战友情谊永远不会褪色。
聚会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月光洒在咸阳城的大街小巷。大家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互相叮嘱着保重身体。秦轩和赵虎约定,日后要常联系,一起为秦国的未来努力。
回到住处,秦轩躺在床上,思绪依旧沉浸在与旧友重逢的喜悦与感慨中。他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秦国变得更好,不辜负这些兄弟们的信任,也不辜负自己那颗炽热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