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过后,我在将军府的日子,有了些微妙的变化。那些平时里对我或冷淡或轻视的下人们,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这小小的改变,虽不算翻天覆地,却也让我在这深宅大院里,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氛围。
然而,这份平静就如同水面上的薄冰,脆弱得不堪一击。
那是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我在自己的院子里,专注地修剪着那些娇艳的花草。手中的剪刀在枝叶间灵活穿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放下手中的剪刀,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转过一道回廊,便看见一群家丁正将一个瘦弱的小丫鬟团团围住。小丫鬟身形颤抖,仿佛寒风中的一片落叶,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我快步走上前,皱着眉头问道:“咋了?出啥事了?”其中一个家丁看到我,神色有些敷衍,不咸不淡地回应道:“三小姐,这小丫头手脚不干净,偷了府里的东西,我们正打算把她送去管家那里发落呢。”
我将目光投向小丫鬟,她见我看向她,立刻带着哭腔说道:“三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偷东西,是有人故意陷害奴婢呀!”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疑虑。这小丫鬟我平日里是有印象的,做事勤快又老实,整天闷头干活,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
于是,我严肃地看向那群家丁,问道:“你们说她偷了什么?有证据吗?”那家丁听我这么问,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扬了扬说道:“这香囊是夫人丢的,刚才就在这个丫鬟的房间里找到的。”
我接过香囊,仔细端详起来。这香囊样式普通,花色平淡,针法也不算精巧,怎么看都不像是主母会格外珍视的物件。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抬头说道:“这事可不能仅凭一个香囊就给她定了罪,我要去见夫人,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那家丁一听,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嗫嚅着说道:“三小姐,这......夫人已经下令了,要是抓住偷东西的,直接送去管家那里就行,您还是别插手了吧。”
我冷冷一笑,目光犀利地扫视着他们:“呵!怎么?我身为将军府的小姐,连问清楚一件事的权力都没有了?还是说,你们心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家丁们被我这气势震慑住,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我带着小丫鬟,径直来到主母的院子。通报过后,走进屋内,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主母听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不善地说道:“苏婉,你带着这个偷东西的贱丫头来我这儿做什么?”
我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地说道:“母亲,此事疑点太多,女儿觉得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冤枉了她。”
主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嘲讽:“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查的?你不会是看这小丫头可怜,想包庇她吧?”
我心中明白,主母这是因为我在宫宴上抢了她女儿的风头,一直怀恨在心,想借着这件事来打压我呢。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开始缓缓讲述自己的推理。
“母亲,您看这香囊,样式普通,并非什么稀罕之物。夫人您平日里用的都是精致华美的物件,怎会对这样一个香囊格外珍视?再者,就算小丫鬟真的偷东西,为何要偷这么一个并不起眼的香囊,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依女儿看,这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将香囊放在她房里,想要陷害她。”
主母听了我的话,脸色愈发难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哼,你这不过是强词夺理。一个下贱的丫头,偷东西也不奇怪。”
我并不气馁,继续说道:“母亲,若真是小丫鬟偷的,那她定会心虚。可刚刚在外面,我看她神情慌张却又坚定地喊冤,不像是在说谎。而且,我们不妨问问其他下人,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弄清楚这香囊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母被我一番话说得有些语塞,沉默片刻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算了,既然你非要管这闲事,那就去查吧。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你也别想轻易脱身!”
我心中一喜,知道主母这是松了口。带着小丫鬟离开主母院子的时候,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还小丫鬟一个清白,也让主母看看,我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在这将军府的重重迷雾中,我就像一个勇敢的探索者,决心揭开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