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再见!”小胖子刘涛,跟着他妈转身走。
王瑶与邬彤彤已买好包子,往我手里一塞:“我们回。”
我们仨往回走。
路上尽是上学与送伢上学的人群,早晨的街道,倒是行人匆匆,热闹非凡。
“站住!”半道碰着赵蕊杨洋与吴霜。赵蕊一声大喝,挡住了去路。“王瑶!缩头乌龟!不敢跟本小姐姐动手,还说要什么狗屁钱作赌注!孬种!”
“女流氓!”王瑶一听心头冒火,一扬手里的豆腐脑。“小姑奶奶没工夫在这儿跟你扯咸蛋,要拿包子豆腐脑回去,把我们爸妈好过早。好狗不挡路!”
“你穷逼没钱打个屁!”邬彤彤喕笑。“我们不欺负穷人!”
邬彤彤这话太有杀伤力,赵蕊气的脸色通红:“你?”
“你啥呀?”邬彤彤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钱扬了扬。“我们可有钱,一抓一大把,把你的拿出来,亮亮看看?”
“就是!”王瑶与邬彤彤一唱一和,配合默契。“跟穷鬼打架,瞎脏了小姑奶奶的皓掌玉手!”
“没钱就滚蛋!”邬彤彤忽然恶狠狠的。“老姐一声令下,让我老弟再把你抛向天空,掉下来摔成肉泥!”
王瑶把赵蕊一推:“滚一边去穷鬼!畅!我们走!”
“欺,欺人太甚!”杨洋气的说话都结巴。
“妈的死狗子惊马!”吴霜气呼呼的叫骂。“再还连个毛影都见不着!”
我望了望气得直喘粗气的赵蕊,忍不住好笑。
我们回到家,干老爸在喝早茶,干妈在洗锅准备下面条。邬彤彤忙喊干妈,快过来趁热吃包子,喝豆腐脑。
干老爸吃包子,问我们哪儿来的钱?
王瑶说身上有哟,我妈把的零花钱,除了买些笔本,打总没用呢。
“半天换下口味也不错。”干妈一脸笑。“老邬!儿子姑娘在跟前还是好,晓得孝敬父母!”
三丫头过来,有点睡眼朦胧的。
“三丫头!昨晚去偷了谁家的老牛?”干老爸见状笑着问。
“爸!宿舍里有老鼠!”三丫头说。“跑到床头边来了,好怕人!”
“等会我去教务处,叫人去下耗子药。”干老爸指包子。“快趁热吃包子,喝豆腐脑。”
“妈!”三丫头拿子包吃。“您买的呀?”
“妈没买,你弟与两个妹妹去买的。”干妈望望邬彤彤。“三!你与彤彤再没翻脸扯皮吧?”
“妈!三姐说了,等将来嫁了人,您与爸的生日,我们相约来给您俩庆生!”邬彤彤喝豆腐脑。“就冲她有这份孝心,我叫她三姐,不再找她的错!”
“好!妈又多两个女儿!”干妈挺自豪欣慰。“吃了你们去教室,好好学习!”
我们吃了去教室,走到大广场,杨蓉蓉许晶晶与吴华等班上的一群女生,望着我们笑,不晓得她们笑什么?
“吴华!”邬彤彤记得吴华口里的鬼故事。“快过来!”
一群女生都走过来,吴华问:“班长大人有何贵干?”
“干你妈个头!”邬彤彤没好气的说。“快给老姐讲你爸在大山里头,遇到鬼的故事。憋了这么久,也不怕烂在你肚子里发臭!”
“那是去老殷湾诊牛。”吴华说。“中途要经过猫儿岭,岭下有一条骇人的万人沟。”
“万人沟什么意思?”许晶晶觉得名字挺奇怪。
“那里曾经打了仗的,死了无数人。”吴华说。“很野,大白天的煞气不中的人,能听到有人在沟底里坤吟叫唤哭。”
“那,那么怕人?”杨蓉蓉有些不相信。
“我爸说的,总不会有假。”吴华说。“大山里头不好,上坡下岭的,我爸的破自行车刹车不灵,下大坡还不敢骑,怕刹不住车冲进山坎子里,人摔不死也要缺胳膊断腿,那可划不来。”
“你爸也是真笨!”许晶晶说。“就不晓得把刹车修好再骑?下大坡正好省力气滑行,偏偏刹车不灵,还要下来推着走,真是浪费精力!”
“那天山里起大雾。”吴华接着讲。“头顶子上还有大太阳,巧的很鬼雾却不散。”
那雾是顶奇怪,从山脚到山顶,扯起一大片,起伏翻滚,似有人在里面打架。
吴华的爸硬着头皮,钻进大雾里,过了猫儿岭,前面却是晴朗朗的天。回身望来路,猫儿岭仍大雾弥漫。
“妈的!鬼的怨气?”吴华爸骂了一句,骑车走。
到了老殷湾,已是快吃中午饭,先去看殷章尧家的大黄牛,却是右后蹄子走路怕痛,一瘸一拐的。
吴华爸叫殷章尧找人,拿来绳索打扣子,绑牛腿拉倒。然后用条绳索,叫人拿条板凳来,把那条右后腿,连着板凳绑好。
吴华爸看牛蹄子,脚掌硬骨有一块发黑,从药箱里拿把快手术刀割挑,发现了一枚生锈的钉子,用钳子取出,脓血跟着往外流。
吴华爸用刀捥去周围的腐肉,拿针筒吸药水,往里面注射消毒,然后上药绑纱布,叮嘱殷章尧,一个星期内不能让牛蹄子踏水,自然就好。
大黄牛拔去了内中钉子,脚蹄子顿时舒服,解去绳索,爬起来就能走路。
吃罢午饭,吴华爸喝了几杯茶,起身告辞往回赶。
到了猫儿岭,仍是大雾浓浓,吴华爸好生不解:妈的!岭里岭外能是两重天?这雾生得也太不正常。
猫儿岭是来去的必经之地,吴华爸车后座放在“十”字药箱,里面针刀瓶药,什么还都有:能避邪。
他推着自行车,往猫儿岭上爬,坡路有些陡,大老爷们推着辆自行车与药箱爬坡,还有些吃力。
吴华爸走了半天,浓雾裹着他打转,耳畔仿佛有呜咽人哭之音,那大坡好像没有尽头。
他横着车子,停下歇息,抹了两把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天,他好吃惊:太阳朦朦得暗淡无光。
“怎么会这样?”吴华爸自言自语。“妈的!大白天真能撞着鬼了?”
吴华爸顿时心里打鼓,连向上促了三把额头聚阳气,打直自行车,又往岭上爬。
这下他更吃惊:他走哪儿,那浓雾翻滚到哪儿,眼见浓雾里有许多人影子在飘来飘去,向他鼓唇吐舌。
正战战兢兢,莫名刮起了一阵山风,阴冷刺骨,吴华爸不自主的打了起了寒战。
“哇——!哇——!”
山林间陡然传出了阵阵嚎叫,随即哇哇嚎叫声此起彼伏,随着大雾飘拂翻转,阴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