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我妈不说王瑶,我岳母娘下不了台。“给妈闭嘴!当心我揍你!还没你妈说一句,你就顶两句的!”
“瑶瑶是要打!”大凤说。“不多嘴不行?张嘴吐的就是刀子!”
“姐!”王瑶怼大凤。“她为老不尊,怪得谁?还要嫁给我爸,真是也敢想!”
“万姐!”我冯妈拉我岳母娘。“别跟伢一般见识,我们去小房里玩牌。凤,快走!”
“妈!”大凤跟着推她妈。“跟我冯妈进房间玩牌去。”
“你看小死鬼女子有多狠?”我岳母娘直抹眼泪。“尖牙利齿的,多能得,气死个人!”
我岳母娘被我冯妈与大凤,连推带扯,弄进了暖房,去玩牌斗地主。
“瑶瑶!”我妈过去说王瑶。“那是你亲生的妈,说话要讲方式,口无遮拦的不能乱说,人前显得多没有教养?妈的面上很好看?”
“妈!”王瑶不肯认错,还尽是理。“谁让她念那鬼调调?她多大个年纪了?还小二姐姐扒着郎,不盼太阳盼月亮,不晓得丑卖多少钱一斤?”
“你非要去挑错?”我妈气不过拍了王瑶一巴掌。“以后说话再注意,当心妈又罚你下跪!”
王瑶被我妈罚跪了两次,都是为了我的岳母娘。
“不到我家里来最好!”王瑶挨打都死不改悔。
我妈转身去拿菜篮子锄头,好去园子里锄地。
“妈!”郭静静把笔本一丢。“我要去菜园子!”
“做作业!”我妈吼她。“作业做不完,明天不要去你二姐那里!”
“妈!我的作业还有一点点。”小丫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信你瞧!”
“真的?”我妈拿好东西,走过来去看。小丫头指着书本让我妈瞧:“真要只剩一点点,你就跟着。”
“哎!”小丫头应一声,牵着我妈的衣服走。“妈!我回来晚上都做完。”
“老弟老妹!”见我妈上菜园子,邬彤彤心里发痒。“我们也去菜园子玩一会,怎么样?”
“去菜园子玩。”郭蕊蕊早就心不在肝,起身伸了个懒腰。“小二姐姐手写酸,这会想着去菜园,嗅闻菜花香成片,夜到梦里郎来牵……”
“蕊蕊姐!想你的谌长贵了?”王瑶起身合书本。“畅!去菜园子散散心。”
“你们作业都做完了?”我问几个美姐。
“完个屁!”三丫头说。“作业多的头疼!”
“读书真是累!”郭蕊蕊抱怨。“作业!作业!作业多的做不完!”
“来一段小调形容?”邬彤彤说。“谁来?”
“有本事你自己来!”三丫头说。“老是听人家唱,有狗屁的味!”
“来就来!”邬彤彤赌气的说。“未必我还能唱不出一段?都竖起耳朵听着:写的脚酸手发软,两眼发昏天打旋,双耳哄哄尽乱响,我的妈!累的不想去吃饭……”
“咯咯咯……”我们听着都大笑。
“邬彤彤!”三丫头找错。“唱词第一句就有毛病:写的脚酸手发软,脚酸打哪儿来的?你坐着不动,脚能发酸?病句!”
“脚酸手软能是病句?”邬彤彤反问。
“写的!”三丫头强调。“定语有病!”
“病你的大头鬼!”邬彤彤不买账。“有本事你来段我听听?”
“坐的双腿发麻,写的手腕发酸。看的两眼发黑,头昏脑胀起身难。”三丫头来了一段。“比你邬彤彤的如何?”
“半斤八两。”郭蕊蕊笑。“全体都有,目标菜园子,冲!”
她说着,第一个跑着去追我妈上菜园子。
我们都跟着往外跑,追上我妈。
“妈!我姐畅哥都来了!”郭静静见我们叫。
“菜园子又没吃的,作业不做,不晓得跟着搞么事?”我妈见我们瞪眼睛。
“好玩。”邬彤彤嘻嘻笑。“妈!您身上香,我们来跟着闻香!”
“我妈身上是香!”郭静静吸鼻子。“做兰草花香!”
“妈的儿女啊!”我妈听着笑。“妈身上香狗屁,都喜欢往妈跟前窝!”
“妈!”三丫头笑。“手写酸了,头昏脑胀的,出来散散心,调节下心情。”
“读书就要以学习为主!”我妈说。“不过呢也要劳逸结合,学成书呆子就不好!”
走不多远,就碰见大炮筒子挑粪水去园子浇菜,权权背着锄头后跟着。
“三妈!”大炮筒子见我们好笑,对我妈说。“你这上菜园子热闹,儿女跟了一大群!”
“些伢要跟着。”我妈说。“李毛!看你总在挑粪水浇地,都兴了些么事?”
“土沙地积不住水,前头浇了后头水都吃了三妈。”大炮筒子说。“不浇勤点菜要死。”
“把火灰多担些撒在地里,用锄头刨混土里不强些?”我妈给她支招。“多搞过几回,就能保水。”
“担着快点走!”王瑶说。“每回碰见你总是担粪水,臭死人的!”
“好好好,我快点走。”大炮筒子笑。“免得臭死了你这我三妈的女子宝!”
“妈!是有点臭!”权权说。“菜为么事喜欢喝臭水?”
“臭水有肥,庄稼喜欢。”大炮筒子边走边说。“不浇臭水,庄稼就长不好!”
这解释太简单,权权也只能明白浅显的道理。
大炮筒子挑着粪水,加快了步子。
“妈的李毛能做!”我妈说。“喜子走火,接了个能得女人!”
“她是能做,就是一张嘴巴讨嫌!”王瑶说。“妈呀,我不喜欢她!”
“是有一点。”我妈认同。
我们到菜园子,搬开园门,里面也只有青菜与靠近河沟边的两大厢油菜,长的绿油油的,在起苔子,开着稀稀拉拉的小黄花。
“妈!”郭蕊蕊指着油菜问。“油菜苔子能吃不?”
“油菜也是菜,当然能吃。”我妈说。“不过油菜是兴着结籽好打油吃的,菜苔子得留着长棵子。”
我妈锄青菜地,里面生了许多野菜,还有一棵棵的地菜。
邬彤彤到处在转着看,她在找虫子,寻开心。
“好家伙!”太阳底下暖和,是有虫子在菜叶子底下跑钻。邬彤彤蹬下身子叫:“老弟快来,一个大乌黄黑虫子,头上两条长触须,在翘屁股!”
“彤彤姐!在哪儿?”郭静静听见往邬彤彤跟前跑。“好大呗?”
郭蕊蕊王瑶与我,都走过去看,只有三丫头陪着我妈说话,只瞥了我们两眼。
“大灶蚂子!”郭静静见虫子说。“晚上躲在灶门旯旮角里还会叽叽唱歌。”
“静静!”邬彤彤新奇。“你见到过?”
“还有好多。”郭静静认真的说。“黑夜里到处乱跑,它能看见东西,唱歌的时候两条触角还爱一摆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