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落地,耳边同时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谁?!”伴随着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漆黑的房间里顿时亮如白昼。
一记短刃射向林知聿的方向。
“哥哥??”云别的声音一惊,半空中的那道短刃也应声落地。
“你……”林知聿也呆住了。
在他进来之前,云别似乎在沐浴,此时正站起身,甚至来不及披一件外衫,还维持着扔刀的动作。
房间没有多大,林知聿能清楚地看见他结实的肌肉上的那些水珠,视线也不由得跟着一点点往下滑动的水珠……
云别从最初的惊险中回过神来,意识对面的人以及自己正在做什么……他一瞬间也怔住了。
林知聿后知后觉地闭上眼,“我、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你怎么在我房间里沐浴?”
云别面红耳赤,所幸林知聿现在看不到,他默默地躺回浴桶里,没好气道:“哥哥,这是我的房间!”
林知聿:“哦哦……那是我走错了。”他听着哗啦的水声,一点不敢睁眼。
黑灯瞎火的,他沐浴……怎么不点灯啊!
云别的双臂搭在浴桶两边,他看着站在对面的林知聿,目光幽深。
还是第一次,看见哥哥这样慌乱无措、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
和平日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云别的眼中凝聚起深深的笑意,语气又沮丧又懊悔,“哥哥看光了我,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要……说、说什么?林知聿紧张地抿了抿嘴唇。
“我没看见多少……”半晌,林知聿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替自己辩解。
云别追问道:“‘没看见多少’是指多少……”
这样饶舌的问法,让林知聿的大脑第一次这样混沌不堪。他听见房间里响起的水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更紧张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传来一阵湿热的温度。
云别低沉的声音近在耳边,连吐气声都清晰可闻,“哥哥……可以睁眼了。”
云别只套了一件外衫,腰间也是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在光线下泛着玉一般的光泽。
他的马尾放了下来,打湿的黑发尾端有些微卷,和平日里的样子相比,看起来少了一些桀骜的洒脱,倒多了几分惫懒。
他将林知聿的紧张尽收眼底,并心生愉悦。
“我的身子还从来没有给别人瞧过……哥哥,我不懂,这是不是只有道侣才能看的?”
林知聿被他幽深的瞳孔看得发毛,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干巴巴说道:“……没关系,明天天一亮,我一定忘得干干净净……”
忘了?云别皱眉。
这话他可不爱听。
“可我怎么办?我又忘不掉。我泡得好好的,哥哥突然、就……”
林知聿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眼神认真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云别深深提起一口气。
他还要怎么说啊!
“我想回房间休息了。”林知聿底气不足。
想跑?云别轻哼一声。
他刚要拒绝,突然身形一顿,然后猛地将胸前的外衫收紧。
“嗯,哥哥先回去吧。”
林知聿听见了他咽下去的那声细碎的闷哼。
在云别拉紧外衫的瞬间,林知聿依稀还看见一些红色的细线在他胸膛的肌肤上快速游走着。
“你怎么了?”林知聿觉察出了不对劲,连忙问道。
“没什么。”
云别想躲,但还是被林知聿一手掀开了衣襟。
可是他的胸前,哪里有什么诡异的红线,仿佛刚才那匆匆一瞥只是林知聿的错觉。
“哥哥,真没什么。”
云别失笑地将衣襟拉了回来。
“对了,我还没问哥哥,这是去了哪里?之前你不是同我说要早早休息吗?怎么是从外面回来。”
云别原是想转移注意力。
他扒在林知聿的身前轻轻地嗅了嗅,尽管已经很淡了,但还是能闻到一股酒气。
云别脸色一变,“哥哥去见了谁?这是同他把酒言欢了?”
林知聿想了想,同云别说起他和玄宝门伏珏的约定,以及找碎梦打听玄宝门消息的事。
云别默默地听完,“我沉睡的太久,这大洲中的许多事,我都不了解。等我变得再强一点,我也会帮到哥哥的。”
“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
云别不喜欢这样的说法。
好似在跟他划清界限一样。
“哥哥,伸手。”
林知聿疑惑,依言照做。
云别轻轻地拂开他的袖摆,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然后套在了林知聿的手腕上。
红的绳子,编得有些歪歪扭扭。
林知聿想着在化浮城地宫中,那些被云别也编得丑丑的野草辫子。
所以这个红绳,也是云别自己编的?
林知聿伸手拨了拨红绳上坠着的那个小铃铛。
没响。
林知聿半开着玩笑不解道:“这个东西,怎么看都是给灵宠带的啊。”
云别急急地捂住他的嘴,“才不是!不许你这样说。”
“这个铃铛只有我能听见。你若有危险,它便会响,无论多远,我都会来找你。”
林知聿被他郑重的眼神看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