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次的线索,柏萧明白,真正要出去的生路不是在梦境,而是在那个再平常不过的地方里。
柏萧坐在床上,闭目。
意识模糊之间。
她回到了现实世界。
“小柏?”
柏萧睁眼,一个黑暗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她撑起身子,摸了摸睡地发晕的头。
“阿冉,我明白了一些东西……”
阿冉立马过来扶住她,“不着急不着急,你先缓一会。”
“不,我很好……那个「幻象」通灵的女孩呢?”
“拜托,不是「幻象」是「传梦」啊姐姐。”,女孩的声音出来,她慢悠悠地抱着胸走出来。
“「传梦」……”,柏萧思考了一下。
也是奇怪。
柏萧第一次听到这个「传梦」,以为传梦的作用只是托梦,可没想到却在这个诡域里表现为随意传送梦境空间。
可她没问出口,这个问题对她们找到生路没作用不说,就算问了这个女孩也未必也知道。
她缓了缓后,她把在梦境里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一遍。
“所以说,梦境非常有可能就是多重空间,会有多个我们,而这个梦境一定和这里的房子个数有关。”
柏萧思索了一下。
“至于有什么关系,我这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柏萧望着林冉的眼睛,目光严肃。
“在每个屋子里做梦进入的梦境各不相同,我的意思是,这里的每个屋子对应一个梦境空间。”
“但是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柏萧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有些着急地在房间内踱步。
“按我的猜测来说的话,梦里那个黏糊糊的鬼只是梦内的幻象,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才对,但是阿冉,你还记得我们刚进入这个屋子时,从地板延伸到楼上的血迹吗?”
“我们所有人都能确定,这里肯定是现实世界,但梦境中的黏糊糊的东西怎么能来到现实世界留下那种长长的血迹呢?”
柏萧顿感不妙,她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时间不多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似乎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漏掉了什么。
更何况,现在这个屋子里还有肉泥鬼以外的另外一个模糊脸的中式鬼正等待着她们送入虎口。
“沈冰呢?”,柏萧想到了她,下意识问出。
林冉指了指楼上。
“在上面,她在找线索。”
“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呢!”
柏萧顿时紧张起来,奔出地下室,“你带着小女孩,准备离开这里!”
“好!”
林冉拉着小女孩,慢慢走出了地下室,来到门前等着二人。
“喂,小孩。”
“咋啦。”
林冉问,“当时我们被困在地下室里,门是你帮我们打开的,对吗?”
女孩不解地啊了一声,什么地下室门。
“我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在楼上搜东西,我都不知道你们还下了地下室。”
闻言,林冉脸色一凝。
难道这里除了她们以外还有其她人吗?
不太可能。
目前她们在屋子里也搜的差不多了,可遇到的除了这个小女孩以外就是那个沈冰口里说的模糊脸中式鬼了。
难道鬼还帮我们打开门?
林冉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
算了。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柏萧带着沈冰下了楼。
沈冰脸色非常难看,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久久不能缓过神。
她手里攥着一支笔,林冉猜测,这个是灵器,看来她们在楼上,跟鬼有了正面冲突。
看着二人除了脸色不好以外,其它都很好,林冉暗暗叹口气。
“你们没事吧。”
柏萧摇摇头。
林冉也没问发生了什么,赶紧打开门。
不知道是不是天已经亮了的原因,刚才紧闭的门此刻却嗦啦一声打开了。
四女相互搀扶着缓缓从门中走出来。
她们回到程朱欣她们所在的屋子,看到大家都活着回来了,程朱欣和罗娜几乎扑了上来。
沈冰疲惫地半掀眼皮,罗娜那健壮的身体缓缓向自己跑来,似乎还叫着自己的名字。
“阿冰。”
罗娜有一双淡蓝色眼睛。
她是混血,在国外读书数年,回国后,在宁海市和自己一个单位,只不过沈冰是法医,罗娜她是刑警队队员,每次出了事,尸体都要沈法医看一看,因工作频繁交集,二人也成为了朋友。
可以说。
罗娜是沈冰唯一一个朋友。
是不是成长环境不同,罗娜给沈冰的感觉就是,她很阳光,圈子也大,她会带自己也认识了许多业外的成功人士,这就导致日常不社交的沈冰也开始忙碌起来。
她还常常调侃自己。
每次进入诡域,看到惨不忍睹的场面,沈冰只能尽力压下内心的情绪,因为只要她表现出不对劲,罗娜就会拿‘你一个法医’等词来调侃沈冰。
当然,在遇到体力型诡域时沈冰也会用‘你是刑警哎’来调侃她。
实际上,二人都知道,这样做的目的只不过是让绝望到不能在绝望的诡域上添上一些趣味。
就这样,她们这才一起活下来对抗一个又一个的诡域。
所以,对彼此来说,没有什么比在受到鬼的追捕后活下来像这样坐在一起更好的了。
所以沈冰,很快便缓了过来。
大家松口气,在彼此的安慰下,众人把自己遇到的事告诉了她们。
一只手搭在了自己手背,略显冰冷的触感把沈冰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她回过神来看向手的主人,是罗娜,她的目光很深邃,嘴角微微弯起,点点头。
沈冰知道,这是罗娜在说‘你在想什么,快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沈冰一愣。
强忍着喉咙里的酸痛,狠狠点头。
她瞳孔散开,回忆起刚才她在楼上遇到的事。
半小时前,那座阁楼。
呼——
呼——
沈冰在阁楼长廊里逃跑着,慌乱中打开了一旁的门,跑进去,紧紧锁上了门。
沈冰站在房间中间,死死盯着门,头上早已吓得冒出冷汗。
门的把手不断地被转动。
一阵寒风从门缝里挤进来,吹乱了房间内的纸张,沈冰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冰冷。
就在门外,那只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门把手被转动了数次,就在沈冰以为鬼要破门而入时,门外却没了动静。
鬼。
走了吗?
沈冰至今都没搞明白自己到底触碰了这个鬼的哪个杀戮法则。
看着冰冷地立在原地的门,沈冰暂时松了一口气。
正在她打算走进门想看看情况时,她的脚踝感受到了风。
差点忘了。
房间里有窗户。
正在她后面。
想到这,沈冰头皮发麻。
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一双惨白地手从后边缓缓伸出,伸向了沈冰的嘴。
沈冰彻底僵住了,静静等待鬼撕烂她。
可她只感觉到窒息,鬼的那只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捂着沈冰的嘴,令她无法呼吸。
能感受到鬼碰在自己后脑勺的干枯的头发,窒息的她,只能在它手里不断挣扎。
缺氧地头昏脑胀,而那只鬼又一次贴在了自己耳旁。
从喉咙里念出来几个词。
“快……跑。”
“她会骗你。”
声音沙哑又难听,响在耳边带动着全身,每一句话吐出来沈冰全身冒一层鸡皮疙瘩。
“去……找你。”
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