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走。”桑渡远上前两步,将搭在木架上的黑色披风取下,过来套在她身上。
奚挽君望着四处逃窜的百姓,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同我说过了,他担心你害怕,让我先带你躲一躲。”他收拾她背后的系带,将帽檐提起来,盖在她头上,“这样便于躲藏。”
她察觉不对,忽然抬起脸来质问:“那你方才还要我一个人先走?”
他唇角微微上挑,自带痞气,将帽檐顽劣地扯了下来,直接盖住了她的脸。
“你是故意的!”她握紧拳,“你是在试探我会不会扔下你一个人走。”
他虽隔着披风看不到她的脸,却仍能感受到小姑娘气呼呼瞪着他的视线。
“呵。”
他玩味地笑了下,将她攥住的手打开,转手握住,带着人往石桥后绕开。
刺客很快包围住华清塔,副将蒙着脸,瞧见桑渡远扯着人离开的背影,悄悄挥手,让人跟了上去。
刺客沿着阶梯爬上华清塔,只见塔上只有赵亦寒平静地立在原地,正背对着他们。
“上!”
十若人冲上去,提刀砍了过去,背对着的赵亦寒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却是李逢生冷俊的面庞。
“不好!掉包了!”
“快走!”
李逢生一个跃步,踹开两个刺客,清声:“都抓了。”
四面八方冲出了无数东宫亲兵,华清塔下的刺客亦是被活活擒住。
赵亦寒从塔外的角落出来,李逢生正好拿完人从塔上下来,询问:“桑渡远呢?”
“他应是带弟妹先去躲着了,他武功高,不会有事。”赵亦寒瞧着石桥的方向,成排的屋檐上闪动几个黑影。
“他们追过来了。”奚挽君跟着人在巷子里跑动,只感身后一凉,珰的一声,兵器落地的清脆响声落在地上。
桑渡远牵着她,利落转身,侧腿踹在拔刀砍过来的黑衣人身上,力道凌厉,人迅速飞到墙壁上,呕出一口血来。
“这边。”奚挽君余光闪过一抹的亮光,扯着桑渡远往湖畔跑过去,剩下两个黑衣人连忙追过去。
绕过几棵浓密的大树,一长排渔船停在湖面上,她直接带人跑到其中一艘渔船,里头空无一人,只有快燃尽的烛火,她扫过树后闪动的人影,连忙将烛火吹了。
桑渡远不是打不过人,正欲自己出船解决,奚挽君却将他反压在身下,低声道:“危险,别出去。”
渔船内空间逼仄狭窄,容下奚挽君这种身材娇小的不是问题,但桑渡远个子高挑,只好微微蜷缩住长腿,奚挽君撑在一旁保持平衡的手被挤开,于是整个人都失去了控制,扑在了他身上。
两具身躯密不可分地贴合在一起,奚挽君只感唇上骤然一软,轻浅醉人的春木香气顿时钻进她的鼻腔,在身体每一个角落四处乱窜。
身下人的躯体亦是狠狠一僵,双手吓得去推她的肩,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唇间是极致柔软,与小姑娘身上的海棠花香气糅杂在一块,只叫人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双手忽然覆在她的后腰上。
奚挽君正以为他要将她推开,他却手上用力,令她被迫加深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他这是在干什么?
渔船外依稀落下几点斑驳月色,她傻傻看着对方眸底晦暗的欲色,心跳犹如兵荒马乱,只顾着出神。
“这艘船没有,去下一艘找。”刺客的声音在旁边一艘船传来,奚挽君吓得连忙错开脸,趴在他肩上平稳呼吸。
他亦是怔忪了片刻,额头抵着她肩上,喘息声略微急促。
她听得脸红不能自已,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手软,嘴也好软,跟水豆腐似的……】
【她身上好香……】
【呼——控制住自己,桑渡远!!】
奚挽君咬紧唇瓣,羞恼得不行,嘴里说出来的她可以捂住,可这家伙心里想什么,她完全不能控制啊!!
渔船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缩动身躯,却又引得身下人闷哼了声。
【她往哪儿磨蹭呢,真是要了老子命了!】
她脑子都不受控制了,想动又不敢动,陷入焦灼之中。
直到船外传出另一声。
“快走,这是陷阱,他们都被抓了。”
两个黑衣人连忙跟着同伴飞快逃走。
渔船外恢复一片宁静,奚挽君才从里头艰难地爬出来,也不管身后人的追喊,一路跑回了华清塔。
赵亦寒和李逢生正将沙包里燃爆过的火药取出来,瞧女子一脸通红从巷子里跑出来,赵亦寒连忙赞道:“弟妹,若不是你想法子,让人在沙包里引爆火药,他们怕是不会听到响动就展开行动,而且百姓们也因此一个都没受伤,多亏了你。”
李逢生瞧她面色不对,关心道:“怎么了?桑渡远呢?”
“在这。”
男子从后大步赶过来,神情也绷得很紧,赵亦寒以为二人吵架了,连忙道:“小夫妻俩吵架是常有的事,你们不要因此伤了和气,一日夫妻百……”
“说吧。”桑渡远正生着闷气,盯着她,“你刚刚为什么强吻我?”
赵亦寒:?!
这俩跑去巷子里是干这事儿去了?
李逢生:?!
不是合法夫妻吗?这事儿用得上强?还是挽君占据主导位置?
奚挽君整个人从头红到了脚,就感觉那火药不是炸在沙包里,而是炸在她脑子里一般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