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绪好像被他完全牵制住了,像是个提线木偶,手不自觉就落在了腰上的系带上。
半迟半缓解开了衣结,莹白娇嫩的肌肤一点点暴露在他的视野里,像是致命剧毒,顷刻间便能夺人性命。
“等等。”他忽而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也愣了,糊涂地看向对方。
他眸底好像有熊熊烈焰,不断冲袭自己的理智,竭尽全力闭上了双眼,“你…你出去吧。”
“你怎……”她心里不解。
他不敢再触碰她,生怕下一刻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撒开手道:“我答应过你,慢慢来,不能食言。”
她犹豫道:“其实我……”
桑渡远捂住脸,干哑的尾调拖长上扬:“快走吧,再不走,我真的要发疯了。”
他的手被轻轻扯了下来,明艳的脸蛋无限贴近,一抹柔润轻轻点了下他的鼻梁,女子笑得温婉,“谢谢你愿意尊重我。”
他呆住了,一动不动看着她。
“阿远,我喜欢你。”她匆匆移开眼,飞快跑了出去。
桑渡远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身子一点点沉下去,水从浴桶边缘溢了出来,滚动的水面咕噜咕噜冒出了小泡泡。
奚挽君拿棉被盖过了脑袋,稳定了许久,疯狂加速的心跳才趋于平稳。
【方才我主动说了那些话,会不会很掉价?】
【话本子上都写女子若交付真心,男子便不会珍惜了。】
【桑渡远应该不会是那种人吧……】
盥室内的门关动,她连忙背过了身装睡。
桑渡远攥住了衣角,小心翼翼地拉开被角躺了下去,心脏好似被蜜罐浸泡着,“阿奚,你方才说的话,我好开心呀。”
“……”
她不自觉唇角上扬了些。
“阿奚,你不要觉得自己说这个话会怎么样。”桑渡远小心地伸出手搂住女子的腰肢,略显不好意思,“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无价之宝。”
奚挽君心里漏了一拍,他好似怕她不相信,又急忙补充:“就算是别人拿无数糖果子来换,我也绝对不可能换的。”
她觉得好笑,转了过来,“我在你心里,也就值点糖果子?”
“不是的阿奚,我这么说是想要你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是我的宝贝。”
“……”
“你怎么不说话?”他问道。
“睡觉,好困。”奚挽君将脑袋塞进了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他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瞧着她跟小猫儿似的,困倦地窝在他怀里,唇角便不自觉上扬,语调也欢愉极了:“好~”
次日。
桑渡远到点上朝,奚挽君带着桑家的下人先去绝英阁搬着奶茶,带上了几日的奶茶方子给赵明诗。
李福双带着掌管三层胭脂水粉的管事过来,对方是位年近三十的妇人,穿着打扮都很年轻,叫做宁音,听说早些年丈夫死了,没有孩子,家里的情况又不太好,后来遇上了庄绝英,才收她做了胭脂的管事。
宁音脾性温和,做事也圆滑老道,奚挽君倒是放心将胭脂水粉都交给她,便交代了晚枫,让他与宁音一块去西市上多招揽些伙计。
如今绝英阁的生意如日中天,如今阁中只有十几个伙计,加上胭脂水粉要做起来了,招待起客人难免分不开身。
做生意,最重要的还是有一个好名声,要让客人满意,总不能来绝英阁买东西,最后还受到了冷待,那便起到了反作用。
交代好一切,赵明诗叫人过来递了话,说是先去冉檀塔等她,她也不好迟缓,让桑家的下人合伙抬了奶茶去了冉檀塔。
前段时日天气虽热,如今却凉下来得快,今日的奶茶做的便是热乎的,还加了宫宴上加过的几味药材,好让工人们吃了补气血,干活也有力气些。
……
“弟妹!这儿!”
她才刚将摊子与众人合伙摆好,下人们列在一个个木罐后,吆喝着让人排队领奶茶喝,赵明诗打过招呼后连忙也跟着排队。
工人们见今日又有奶茶喝,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迫不及待地列队排好。
“这桑少夫人当真是有心,俺们都是做力气活儿的老扎皮,得亏少夫人还惦记着俺们,这奶茶放在平日里,俺们可不舍得喝。”
“谁说不是哪,少夫人人生得标志,这心里头还善良,桑大人是积了八辈子的福分,才能娶到少夫人这种好姑娘捏。”
奚挽君在旁边听得都不好意思了,笑道:“大家都辛苦了,虽然说做的是力气活儿,但是冉檀塔可是咱们大赵和南国的友好象征,咱们都是在为国效力。”
工人们一听见为国效力这几个字,顿时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少、少~”
她忽然感到膝上一软,不知道何时趴上来一个小肉团子,紧紧扒拉住她,“香、香。”
她将人抱了起来,从下人手里拿过奶茶递给白雪,“雪雪,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喝?”
白雪对她没有丝毫提防心,接过了就喝,砸吧了几下嘴,唇边晕开了一大圈白色奶渍,“好、好……”
“好喝~”赵明诗喝完一大杯,又自觉到后头排队,端着奶茶走到奚挽君面前,“弟妹,你不喝吗?”
“我就不喝了,奶茶虽然好喝,但太甜了。”奚挽君笑了下,余光瞥向了塔边上的两个人。
又是上一回没有排队喝奶茶的那两个,眼神还一直瞅着这边。
奚挽君微微眯起眼,刚想说话,就听见赵明诗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可疑,太可疑了。”
她连忙转过脸去,发觉赵明诗也看着塔下二人,“别人都过来排队喝奶茶,一杯喝完了又来第二杯,这两个人就跟屁股底下粘了胶一般。”
“姐姐也觉得不对劲?”奚挽君看向那二人。
“我怎么觉得这俩看上去鬼鬼祟祟呢?”赵明诗悄悄瞥了他们几眼,很懂赵亦寒几个兄弟之间的纷争,一语就道明,点破了奚挽君心中疑惑:“弟妹,你若是想要知道这是不是花孔雀的人,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
奚挽君一愣,倒是没想到,赵明诗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图,昨日她将赵明诗带来冉檀塔,又有今日的约定,都是为了让赵明诗发觉这两个奇怪的人。
“姐姐,我觉得这两人是冲着白雪来的。”奚挽君看着赵明诗,提议:“要不等太子他们下朝回来,告诉他们一声吧。”
“直接告诉赵亦寒,怕是会打草惊蛇。”
赵明诗想了一会儿,“你觉得人是冲着白雪来的,那不如我们就演一出戏来试探试探他们吧。”
她愣了,“演什么戏?”
赵明诗看了眼远远走过来的桑渡远,低声:“每日白雪来这儿差不多都是午时后,明日午时,我在燕王府门口等你,到时候我带人来护咱们周全,你放心来,别告诉你家那位就行。”
奚挽君犹豫了片刻,见桑渡远同赵亦寒一并走了过来,她还在犹豫,视线忽然被桑渡远的腰吸引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