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挽君愣了,“阿远。”
迎来的却是急躁不安的索吻,桑渡远从没像这样不安,毫无章法地将她按在门上,手一层层剥开她的衣裳。
他像是发了疯。
“阿远……”
她攀上他的脖颈,意识逐渐支离破碎。
耳旁传来男人急促的低喘。
奚挽君不知怎么自己已经被压在了床榻上,桑渡远掐住她的腰肢,一遍遍索取。
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奚挽君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滚滚雷声,和乌蒙的云层纠缠撩拨,电流划过全身每一个角落。
勾得人神魂颠倒。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将歇,两个人躺在床榻上谁也没说话,大汗淋漓,犹如被大雨浇过一般,只剩交织在一起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
桑渡远缓缓将手放在了她的腰上,脸也靠近,贴在了她头上,“他走了。”
奚挽君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谁。
“兄长去淮南了。”
桑渡远没说话,沉默了很久。
“你从前心里有过他。”
这话令奚挽君回过神来,直直看向他,有些好笑,“这就是你今晚发疯的原因?”
“我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桑渡远抿住唇,眸底的黯色很浓,“但虞扶摇是你曾经真的喜欢过的人。”
良久过后,他又道:“我害怕。”
奚挽君弯唇,轻轻抚着他的脸颊,“笨蛋,你说的曾经,离现在,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桑渡远微顿。
“我嫁给了你,生下了咱们两个人的孩子,难道你还觉得我心里有他吗?”
奚挽君靠在他身上,轻轻摸着他的头发,“阿远,哪怕是有千千万万个虞扶摇,也抵不过我眼前的你。”
桑渡远呼吸一滞,哑声问她:“你说什么?”
她笑得眉眼弯弯,“你说过,你爱我,永不改变;我也是,我爱你,此生不变。”
桑渡远眼眶微热,将女子抱在了怀里,“忽然很感谢我自己。”
奚挽君听笑了,“怎么说?”
“还好当时说服自己娶了你,要不然,我可就丢了这么好的媳妇儿了。”桑渡远把她抱得很紧。
奚挽君失笑:“那你更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当时提出来契约成婚,咱俩早就不可能了。”
桑渡远想了想,“那就一起感谢,那时候的阿奚和阿远吧。”
……
洒酽春浓,百花齐放。
奚挽君晒着日光,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一睁开眼,只瞧百花丛中,男人抱着小肉团子朝她走过来。
已经二十有余,桑渡远仍是一袭绯红金玉蟒袍松垮地套在身上,相貌本就惹眼,加之衣袍光彩夺目,就连春日最娇艳的梨花都一瓣瓣扑在他的肩上,甘拜下风。
他的眉眼极为漂亮,神情仍保留着少年时的桀骜不驯,一双静寂深邃的瞳仁慢悠悠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她身上。
“笑什么?”
奚挽君莞尔,从摇椅上起来,接过小云昭的邀宠,将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其实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什么?”桑渡远瞧着她。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春日宴,那一年我十二岁,你救了我。”她挽过他的手臂,言笑晏晏。
桑渡远挑了下眉,故作恍然,“原来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对我起了贼心。”
奚挽君失笑,小云昭有模有样学着爹爹的表情,小奶音含糊道:“爹爹!娘亲!羞羞脸!”
“还真是,要是那时候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未来夫婿,一定放下面子和身段,主动靠近你。”
桑渡远揽住她的肩,余光里是奚挽君恬静温柔的笑颜,小云昭活泼地学大人说话。
“你已经来了。”
他垂下眼,抹开她鬓角凌乱的碎发,眸底尽是温柔,“我的心已经是你的了。”
“阿远。”
奚挽君喊了一声他,笑得明媚,“你是我所有的梦境中,最好的美梦。”
落英缤纷,花团锦簇着一家三口,描绘出世上最动人出彩的画卷,祥云浮动,少女费劲踮起脚尖,穿过了千红万紫,折下了属于她的一抹耀阳。
自此以后,云开今日,光明灿烂。
“那就恭喜阿奚,美梦成真——”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