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苗楚笙之前,顾逸晨的脑海中胡思乱想了很多,等真的看到苗楚笙之后,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巨大的鬼槐安静挺立,苗楚笙闭着眼睛,面目安然的依靠在鬼槐的树根处。
她的半边身子都不见了,伤口却没有血流出,而是被一层浓郁的诡气包裹着。
之前顾逸晨感觉到的,诡异场里不停被吸收的诡气源头就在苗楚笙的伤口处。
随着诡气的聚拢,苗楚笙的伤口在飞快的修复着。
缺失的半边身体被补全,手臂,大腿也随着诡气的汇聚慢慢聚拢出来,很快,苗楚笙就恢复的只剩下一只脚没有恢复好了。
顾逸晨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苗楚笙是诡异?她竟然是个诡异?!
顾逸晨从来没想过,苗楚笙竟然不是人。
但对于她是个诡异这件事,顾逸晨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甚至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苗楚笙是个诡异。
普通的诡异可以被接受,那是因为不够强大,在可控范围内。
如苗楚笙这样强大的诡异,一旦被发现,必然会被实时监控怀疑。
因为她太强了,强的一旦失控没有人可以控制她。
可顾逸晨此刻想不到苗楚笙的危险,只想到如果被人知道苗楚笙是诡异,会给苗楚笙带来的种种伤害。
他甚至想到之前杨紫荆报告给诡异管理局这里的消息,担忧起万一来的人太厉害,看穿了苗楚笙的身份怎么办?
顾逸晨开始想,要怎么帮苗楚笙瞒过去,要是实在瞒不过去,他要如何保住苗楚笙?
他自己的人脉不行,可他母亲是知名科学家,人脉很强,父亲的人脉也不少,能不能用这些保住苗楚笙?
这种想法无疑是与他以往会选择的立场相悖的,但顾逸晨却并不觉得难以接受。
这个人是苗楚笙,无论她是人还是诡异,都是苗楚笙,他永远不想让苗楚笙受到任何伤害。
在顾逸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直汇聚的诡气终于将苗楚笙的身体修复完好。
苗楚笙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看向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顾逸晨。
苗楚笙也没想到,这次的诡异会这么难缠,废了她不少时间才搞定。
虽然她看起来伤的非常凄惨,半边身体都没有了,但其实只是损失了一半塑造身体的诡气罢了,诡气补足立刻就能恢复。
这种对苗楚笙来说算得上不痛不痒的伤势,还不足以让她失去警惕心,所以顾逸晨还没接近,她就发现了。
苗楚笙本有无数办法阻止顾逸晨接近,发现自己的秘密。
但是苗楚笙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想要知道,顾逸晨发现自己是诡异后,会是什么反应的想法。
既然想知道,那就做吧,反正,她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让顾逸晨忘记,或者永远说不出她的秘密。
可能在系统的手下被控制,忍气吞声了太久,现在苗楚笙只要可以,是一点也不想委屈自己。
苗楚笙不言不语的看着顾逸晨,想知道顾逸晨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会不会把她上交给国家?
顾逸晨心情复杂的看着苗楚笙,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最后千言万语化为了一句担忧的提醒。
“之前杨紫荆已经给诡异管理局打电话了,那边会派一个厉害的镇鬼人过来。
你要不要先躲一躲,对方万一看穿你的身份,会很麻烦的。”
苗楚笙没有想到,顾逸晨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与他性格完全不符的话,他竟然在提醒她隐瞒身份!
心情瞬间愉悦起来,苗楚笙发出一声轻笑,前行几步,来到顾逸晨的面前。
“放心吧,只要你不说出去,没有人能看穿我的身份。”
顾逸晨立刻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他的眼神无比认真:“我会永远为你保密的。”
苗楚笙倒是有些好奇了:“为什么要这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哪一天突然心情不好,要大开杀戒了?
我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我要是发疯可没人拦得住我,到时候你就该后悔今天没有举报我了。”
顾逸晨看向苗楚笙,眼神认真,语气笃定的道:“你不会,你不是这样的人。”
苗楚笙愣神了一瞬间,低头轻笑了一声,一步靠近,几乎和顾逸晨面对面,略带调戏的开口道:“你这个人啊,为什么总是能说出让我开心的话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的顾逸晨能清楚的看清苗楚笙长而卷翘的睫毛和润泽的红唇。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暧昧起来,苗楚笙也是难得的心情好,忍不住就想开口继续逗逗顾逸晨。
结果鬼槐在一边摇晃着身体,缩小了个头,非常不解风情的插口道:“主人,咱们快出去吧,再不出去外面等的人要着急了。”
鬼槐这一开口,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苗楚笙恨不能把它的嘴堵上。
都怪鬼槐是棵树,弄得苗楚笙总是下意识把鬼槐当成没智商的普通树,忘了它就是个大灯泡。
顾逸晨被鬼槐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瞬间脸红,猛的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也不看苗楚笙一脸不开心表情,干咳一声道:“鬼槐说的对,咱们快出去吧,省的外面的人担心再找进来。”
鬼槐还一无所觉的在旁边兴奋的催促:“对啊,咱们可得快点出去,别让外面的人等急了。”
苗楚笙没忍住抬脚踹了鬼槐的树干一下:“谁等急了?我看是你想出去想急了,再催把你丢这里。”
鬼槐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主人的心情不太美丽,貌似是因为自己刚刚扰了主人的好事。
鬼槐小心翼翼的用树枝比划了一个把嘴拉上的动作,然后小碎步远离苗楚笙,躲到了顾逸晨的旁边。
好大一棵树非要藏在顾逸晨的背后,结果树干都比顾逸晨粗一圈,树冠跟在顾逸晨头上打了把伞一样,完全藏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