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谋士担心,要是让金不二缠住,主子就是有人护着,也会拖下水去,惹出一身骚,更何况还本就不干净。
被人抱住脱不了身,锦衣男子恨得牙疼,也无可奈何。
老葛回头对小厮道:“你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把人丢出去,丢远些,四城都放,一定跟琅琊台撇清关系。”
小厮点头匆匆离开。
老葛这才拖着满脸怒容,很不情愿的锦衣男子往后院走:“二爷,琅琊台这段时间总是不顺,小的是担心有人故意为之,意下在宫中娘娘。”
被提到已经是皇妃的堂妹,夏定堂瞬间清醒过来:“我在这里玩几个女人,跟宫中娘娘何干?”
老葛低声道:“二爷想想,为何那边人一失踪,就有孩子送信,还直接说‘人在戏班’,金不二又是直奔琅琊台来,其中不会这样巧合!还有那个丫鬟……偏偏她就看见了动手的人!”
夏定堂眼皮跳了跳:“这些女人是有人给本爷下的套?”
老葛点头:“二爷,现在正是大房丽嫔娘娘要升妃位的关键时刻。我们虽然是二房,说起来也是广安伯府,牵连起来同样脱不了干系,不得不防啊!”
以前的女子送到琅琊台来都没事,可这次里面莫名混进官家女眷,不仅带着会武的丫鬟,还惊动圣上。
哪怕个个美若天仙,也不能再留,必须尽快处理。
“那赶紧把所谓的孩子找出来,本爷要看看究竟是谁家的孩子,这样大胆?”
夏定堂就不信真的是孩子写信告密,肯定是哪个对家想揭自己的底,故意这样。
主仆二人越说越心惊,脚下匆匆不停,赶紧沿着夹壁离开后院。
此时琅琊台的大门已经被官兵封控,戏台上的戏子被抓到,台下喝得醉醺醺的客人也要接受查问。
此时顾客里不少都是出身高门的纨绔子弟,仗着家势,哪里肯受这委屈,纷纷怒骂这些兵匪无礼。
可是当看见领队来的指挥使是金湛,个个顿时鸦雀无声,他们都想到一年多前街头横尸的四人,那血淋淋的场面,让人胆战心惊。
但是要怎么报复泄愤已经在腹中酝酿,他们这群人没有官职可以递折子,但可以回家吹吹风。
金湛对周围人的恨声根本不在意,只定定站在堂上,冷煞之气笼罩四周,让人不敢反抗。
琅琊台的管事虽然一脸急色,还是小心陪着。
没多时,各处搜查的兵士回转,自然是不出意外的毫无收获。
看着两手空空的下属,金湛脸色并没有失望,只对琅琊台管事道:“惊扰贵地,事出有因,若是贵东家有不满,尽管往兵马司投书!”
管事满腹牢骚却只能挤出笑脸道:“大人有公职在身,所做也是为朝廷分忧。
就是将琅琊台翻个底朝天,一把火焚了,小人也毫无怨言,不敢不从!”这话说得卑微,可却怨气冲天。
周围人也是冷笑连连:“狗仗人势的东西,总有你们落在爷们手上的时候。”
“哼哼,不过是一条看家护院的走狗,就敢跑来搅了世子爷看戏听曲的雅兴!真是好狗胆!”
金湛对这些辱骂充耳不闻,带人转身离开。
兵马司就这样气势汹汹横冲直闯,又偃旗息鼓讪讪离开,浑然不觉早就打草惊蛇。
走在已经净街的路上,金湛身边一直跟着的长随才低声道:“大人,这样走一圈又去哪里?皇上给的时间不多了!”
金湛淡淡道:“兔子藏在窝里不出来,想找很难,但用猎犬胡乱撵上一遭,总有沉不住气的冒出来。”
“要是兔子没有出来呢?”长随还是担心。
“不出来,我们也要撵一趟,总得做点什么给上面的人看!要是慢慢搜寻……”金湛冷笑。
那些贵人才不会关心小娘子们的死活,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态度,越是轰轰烈烈,才越显得尽心尽责。
但金湛也不是白白浪费这机会。
“叶青,你吩咐下来,今晚城中各处巡勇都要把街边巷尾走一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立即搜查。”
“是,大人!”叶青领命,对周围的队正伍长一一安排。
众人不敢迟疑立即掉转马头,分别往各处坊市巡房。
顺安坊唐家,正房中主子们心急如焚,下人也不敢早睡,都坐在灯烛边掩口呵欠连天。
秦牧白天在外游荡一圈,此时已经睡得香甜,秦氏将他推醒:“牧哥儿,你说说今天还去了哪里?不许隐瞒。”
白天萍姨娘要出门,说一人孤独,就将秦牧借去,到得傍晚才回来。
这一天两人在外干什么却不说,终于熬到夜静,心急如焚的秦氏就将秦牧弄醒追问。
秦牧被拨醒,睡眼惺忪,喃喃低语:“姑祖母,我记着你说过不许找那贱人,没找,只跟萍姨奶在外面走了走。”
“真的没去找那贱人?那干啥去了?那贱人走了就别想回来!”秦氏不死心,继续追问。
秦牧抿唇,脑中已经清醒,但还是闭着眼睛装瞌睡:“胡乱走,还吃了驴肉火烧。”
他的确没有去找亲娘安氏,能出门的机会不多,不能随便浪费掉。
白天,他跟萍姨奶去的是位于九吉街的一家杂货铺子,那是刘氏的嫁妆铺子,平时萍姨娘不能过问。
可现在刘氏慌乱无措,中馈乏人,萍姨娘从唐品山手中拿到家里的账本和库房钥匙。
虽然短时间里不能把这些东西收为己用,但秦牧提醒萍姨娘乘机去查账,以后对家中具体产业也就清楚明白。
只不过他说的原话是:姨奶若是有钱多好,以后可以想买糖葫芦就买糖葫芦!想买烧饼就买烧饼。
刘氏的杂货铺子地段不算好,但面积大,足足五间铺面,再加后院开着客栈,每月能有二十几两银子的利润。
萍姨娘一不做二不休,将两处账本看了通透,又细细问过经营上的事。
铺子上的人都是刘氏在外聘请来的,听到萍姨娘说自己是唐家人,又拿出铺子钥匙,就把账本和进货出货毫不隐瞒都说了一遍。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萍姨娘只感觉自己在唐家几十年是白废了,被刘氏欺压就只会在床上勾住唐品山,独留刘氏守空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