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鬼了。
白芷不能纵容自己意想朋友的身体。
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
提着纸袋就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不大,洗漱台上干干净净。
没留下一丝林安梁使用过的痕迹。
除了一个藏蓝色毛巾,
白芷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摸那毛巾,
一端很干爽,一端则湿乎乎的。
白芷从袋子里拿出一条亚麻色毛巾,
挂在蓝色毛巾旁边,
居然莫名地很搭调。
白芷平时都用大宝,
一管洗面奶,一管润肤露足矣。
可秘书显然高估了她的能力。
她拿出秘书准备的洗漱套装。
得,一个中文都没有。
再拿出自己准备了几个月的英文单词量。
?
一个都不认识。
感情这上面印着的不是中文。
那怎么用呢?
白芷根本分不清这些瓶瓶罐罐都是干什么用的。
算了,先洗澡。
淋浴区挂着一张超大号白色浴巾,
湿润的部分颜色暗淡,
你在想什么?
色女!
白芷在心里狠狠地谴责了自己。
脱衣服,低头。
白色地砖上,不锈钢地漏旁边,
三三两两地躺着几根头发。
是林安梁的头发。
略微卷曲,粗壮,
黑得发亮。
白芷盯着地漏,脑袋里无意闪过欧阳中天的刺猬头。
大概学霸都善于分析和比较、归纳和总结。
白芷很快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结论。
浴室里终于传来细微的流水声。
林安梁刚刚盯着工作邮件,一个字都没回。
现在可以开始了。
没过多久,耳边传来细细的敲门声。
“林叔叔,你睡了吗?”
林安梁盯着屏幕先是精神一震。
随后一边摇头苦笑一边放下眼镜和pad。
他在想什么?
他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刹那间,
双方都异常尴尬。
林安梁忘记自己还穿着半透明睡衣。
白芷呢?
她双手猛地捂住眼。
但同时,
身上裹着的浴巾没了束缚软趴趴地落到了脚面。
浴巾里面,白芷是穿着睡衣的。
托秘书的福,
那效果,
还不如不穿。
林安梁倒吸一口凉气。
再度燃起要把秘书扔去非洲的想法。
此时,在小酒馆喝酒的秘书忽然打了个喷嚏。
“林董肯定在心里感谢我呢。”
她拿起酒杯对司机说。
“你确定不是骂你?”
司机扔给秘书一个怜悯的眼神。
林安梁的应变能力果然很快。
只见他立马下蹲捡起浴巾,
闭着眼睛在白芷脖子上缠了一圈
然后转身回屋拿出领带夹,
把浴巾紧紧夹住。
白芷收到可以睁眼的命令时,
林安梁已经在睡衣外面套上了明天的西装。
两人衣着得体。
各自都松了口气。
林安梁面不改色,
年轻的白芷却红透了耳朵。
白芷硬着头皮不敢看林安梁,
只盯着他的西装纽扣说:
“不好意思林叔叔,你能给我翻译翻译这个吗?”
白芷闪身,
地板上出现了七八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瓶瓶罐罐。
“它们不是英文的。
我本来不想用,可脸上特别干。
不用睡不着,总不能抹口水呀!”
白芷下午哭得太狠,
现在眼睛都带着明显的红肿。
她显然在用不用这些化妆品上纠结了很久。
林安梁对女性这些功能区分严格的瓶瓶罐罐没有概念。
但他在伦敦学过几门外语。
手机屏幕亮起:
“我试试。”
白芷揉揉红肿的眼,笑得安逸。
生活秘书是有情调的。
化妆品来自法国,
林安梁上半身西装,
下半身半透明睡衣。
站在门口很轻松的区分出了各种化妆品的功能。
然后,林董事长拿过pad,
快速做了个表格。
白芷初次感受到了林安梁工作之外的严谨。
对照表格,白芷挑出洗面奶和晚霜。
“谢谢林叔叔,不打扰了,你快睡吧。
晚上别锁门,我要定时检查。”
林安梁只能点头。
他对自己的自控能力是相当有信心的。
可是,西装下面的反应,
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林安梁坐到床上,
首先想起的是乳白色的奶油。
他不爱吃奶油。
腻味。
然而暴露在空气中,白芷的皮肤,
让他思之若渴。
一定比奶油还滑,带着清新的味道,
一定不会腻。
林安梁习惯性地摸烟。
该死。
大夫不允许抽烟。
林安梁深呼吸,再深呼吸。
就在林安梁天人交战的时候,
隔壁房间里,
年轻的白芷早已裹着棉被呼呼大睡了。
她睡衣的袖子露在棉被外,
红色真丝镂空玫瑰样纹理。
远远望去,
整条胳膊仿佛缠绕着红玫瑰的汉白玉。
浴室里响起水声,
林安梁还是输给了身体里的力比多。
他一边狠狠地鄙夷自己,
一边抵抗着脑中挥之不去的白。
折腾完已经接近凌晨。
当天剩余的工作还没有处理完。
当日事当日毕,
林安梁干脆脱掉碍眼的睡衣,
靠在床头拉过被子盖住腰开始工作。
处理文件,回复邮件,确认日程,
林安梁当天的工作快接近尾声。
不知怎么回事,
他突然感到一阵腹痛。
难道是晚上吃的苍蝇馆?
林安梁掀起被子翻身下了床。
隔壁房间,闹钟准时响起。
白芷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小时。
她使劲揉开红肿的睡眼,
视线模糊地起身,
她是认真负责的人。
她得去检查林安梁的睡姿。
白芷近视300度,只有上课的时候才舍得戴眼镜。
此时,隔壁房间房门大开。
白芷很满意,
她记得自己入睡前提醒过林叔叔不要锁门。
地板光滑,脚丫踩在上面有些凉。
卧室亮着台灯,
白芷心里感叹:
林叔叔果然守信用。
不光给她开着门,
为了避免她看不清还特意留了灯!
她定睛朝床上看去。
被子卷起半个弧形,
弧线里面鼓鼓囊囊的,
显然林安梁睡着睡着就改成了侧卧。
白芷很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否则压着耳朵,
林叔叔明天一定更疼。
她想着,
蹑手蹑脚地绕道床的另一侧。
准备慢慢把林安梁的肩膀推倒,
变成仰卧。
谁知道,她绕过来一看,
床上居然没人。
那卷起来的被子底下是一只蓬松的枕头。
白芷本来就是从酣睡中被闹钟和自己坚强的意志叫醒的。
现在让她分析问题,实在办不到。
她拉起被子一角,歪着头盯着那只蓬松的枕头。
它怎么在这里?
林叔叔去哪了?
它真软和啊。
像朵云,
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意志力一松散,
白芷的身体也跟着软下来。
眼一闭,一侧身,
脑袋就靠在了那朵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