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浣碧,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嬛儿是不是不想见我,才让你来骗我……”
“呜呜……呜呜…嬛儿!你出来…我知道,你一定在这…
你见见我……好不好……”
浣碧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沈眉庄,深深吸了一口,眼角划过一滴泪:“长姐因为你死了……
沈眉庄,你和长姐关系那么好,你也下去陪陪长姐吧……
来世…你们就做最亲的姐妹(代替了我)……”
整理好衣衫,浣碧将围帽重新戴好,便走了出去。
小太监一进来,就瞧见歪躺在地上,双目空洞的沈眉庄。
这样的人,他们见多了,倒是没什么反应:“罪人沈氏,咱家奉命来送你上路了。过了奈何桥,记得同孟婆要碗汤。
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若有冤有仇,你可要看清楚了找那债主去。”
———三个月后———
养心殿。
皇帝看着手中年羹尧的折子,怒火冲天。
啪的一声,折子被摔下了案桌。
年大将军上的请安折子,朝乾夕惕写成了夕阳朝乾,皇上龙颜大怒。
宜修听着下面人的禀报,将手中的黑色棋子落下:
“这样大的事,华妃…不,是华嫔。华嫔自然也该知道,免得错过了为年大将军求情的最好时机。”
绘春了然一笑:“娘娘英明。”
翊坤宫。
年世兰听着周宁海的禀报,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打在地毯上滚了两圈。
“哥哥,哥哥定然是不注意的…皇上呢,皇上是什么反应?”
年世兰紧紧盯着周宁海,周宁海低着头跪在地上:“皇上…皇上龙颜大怒,将那折子原封不动的送回了年府。”
年世兰不可置信,双腿发软往后退了好几步,倒在矮榻上:“走,本宫要去养心殿。”
颂芝刚回过神来,年世兰已经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偏殿的曹琴默被惊动了,也赶忙跑了出来。
可还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年世兰已经到了翊坤宫的大门。
“给本宫把门打开,不然之后有你们好果子吃。”
守门的小太监害怕,直接就跪了下去,门却是半点不敢开的。
年世兰气急:“周宁海,还不滚过来开门。”
周宁海瘸着腿小跑了过来,使了大力气,才将那朱红大门给打开了一人身的宽度。
曹琴默看着这一幕,吓得半死:“娘娘,娘娘!这是抗旨啊!”
年世兰迈出去的脚一顿,转头看向了慌慌张张跑出来的曹琴默:“守好翊坤宫,任何人都不得放进来。”
年世兰难得脑子上线了一刻。
在听到曹琴默那句抗旨,她就明白,今日这消息怕是有人故意放进翊坤宫的,为的就是要她抗旨不尊。
可是,为了哥哥,就算是抗旨又如何?
颂芝跟在年世兰身后,在翊坤宫的门将要关上的时候,看向曹琴默:“贤嫔娘娘,若娘娘有个万一,求贤嫔娘娘和温宜公主一救。”
说完这话,她便在翊坤宫门外跪了下来,朝着站在门内的曹琴默磕了一个响头。
遂赶紧起身,小跑着追了出去。
养心殿门外。
苏培盛看着跪在地上大声哭喊的年世兰,心很是无奈:
“娘娘,皇上现在正忙着呢,您这是何必呢?”
年世兰不管苏培盛说什么,只是隔一会儿磕一个响头:“皇上~求你见一见世兰……”
“哥哥定是不小心的……”
“皇上~~~~”
似乎是年世兰的声音太过凄凉,连老天也被感动的落下了一场雪。
苏培盛看着年世兰很快便红肿的额头,微微皱着眉,正要开口再劝。
皇后带着一众宫人迎面而来。
绘春给皇后撑着伞,走到了年世兰身边。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宜修似是刚发现年世兰一般,十分惊讶的开口:“华嫔怎么在这?!”
说完,宜修又看向苏培盛:“本宫有事求见皇上。”
苏培盛:“皇后娘娘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报。”
不一会儿,宜修带着绘春从年世兰与颂芝的面前经过,走进了养心殿。
年世兰愤恨的望向皇后的背影。
殿内。
皇后朝着皇帝的方向,盈盈一拜:“皇上,刚刚储秀宫传来消息,安嫔发动了。”
皇帝闻言,手中朱笔滴下了浓重一滴,染污了宁古塔送来的奏折。
“走,去储秀宫。”
皇帝话音一落,宜修便赶忙阻止道:“皇上,皇上忘了……”
“当初沈氏下诅,惊了安嫔的胎,才导致安嫔缠绵病榻。
皇上命臣妾请了萨满法师来驱邪,萨满法师可是说了,安嫔此胎,只能听天由命。”
“若是平安产下也就罢了,若是惊扰了长生天,怕是会降罪于龙子啊。”
皇帝闻言,也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事情:“命人看好储秀宫,任何人不得进出,直到安嫔平安产子。”
宜修勾唇一笑:“是,皇上。”
太后一得到储秀宫要生产的消息就跪在了佛像前。
如今后宫只有一个三阿哥拿得出手,偏偏那三阿哥是个蠢笨的。
太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但凡皇帝再有个长大的正常皇子,那皇位都轮不到三阿哥。
她一早便同宜修说过,不许动安陵容这一胎。
安陵容不止是家世低微,更是连个亲人都没有了,再加上汉军旗的出身。
只要她生下的是皇子,便抱养到景仁宫。
可太后怎么也不会想到,宜修表面上确实没有对安陵容这胎动手。
但却是从一开始,就用朱砂喂养着。
不好堕胎,弄出个孽胎,还不容易吗?
寿康宫中,烟雾缭绕,禅声不断。养心殿里,皇帝也是坐立难安。
宜修都要被皇帝给绕晕了,要不是为了来看年世兰的笑话,她恨不得现在就走。
“皇上,您再心急,对安嫔来说也无用。还是坐下喝杯茶吧,当心急坏了身子。”
皇帝摆了摆手,不想说话。
今年莫非是犯太岁,前朝后宫,处处都不安宁。
宜修听着外面年世兰渐渐弱下来的声音,唇角微勾:“绘春,去外面告诉华嫔,让她别再叫嚷了,扰的皇上心烦。”
绘春屈膝行礼:“是,娘娘。”
绘春出去了没一会,外面就没了声音。
但皇帝却更加的心烦意乱。
皇后:“华嫔也是担心年大将军,才会不顾皇上旨意,跑到养心殿来的。还请皇上念在华嫔尽心管理宫务的份上,莫要再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