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膳房的小太监?”云舒听完月见的话,直皱眉。
她已经离开司膳房两年了,这人会不会是她认识的人?
这么想着,云舒又开口说道:“你亲自去确认一下那小太监的身份,不要打草惊蛇。”
“月见明白。”
太阳穿过乌云,阳光洒在云舒的脸上,长春宫的琉璃瓦上,在白雪的映衬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食物相克?那凌云彻和赵九霄应该已经在冷宫出场了…这么说来,魏嬿婉这个小可怜也来了。
云舒脑中想着事情,没注意到莲心已经向她这边走了过来,“云舒,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都叫你三遍了。”
“啊,我在想冷宫那边的事情。怎么了,你叫我做什么?”
莲心听到是冷宫那边的事情,就知道是皇后娘娘有什么暗中的吩咐,她便识趣的没有多问。
她和云舒负责的不同,两人互不干扰,那些暗地里的事,知道的越少,她越安心。
“没什么事,就是看你难得清闲,想找你聊聊天。”
云舒听莲心这么说,眼中带笑,举了举手中的小铜炉:“走吧,去屋里坐坐,外面怪冷的,手炉都不热乎了。”
言毕,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长春宫偏殿暖阁。
冬寒裹着凛冽的风,撞在偏殿暖阁的雕花窗棂上。
偏殿耳房内,鎏金香炉烧得正旺,袅袅青烟裹挟着腊梅香的气息,悠悠地在屋内打着旋儿。
两个小宫女身着青蓝色棉服宫装,小两把头上簪着云舒前些日子给的石榴绒花,此刻正凑在矮脚炕几旁,脑袋紧紧挨着,说着什么闲话。
听见有人进了暖阁,年纪稍小的青雀最先反应过来:“云舒姑姑,莲心姐姐~”
莲心点了点头,云舒上前两步,看着青雀头上的绒花笑着说道:“怎么没在殿内伺候?”
青雀:“娘娘刚刚午憩歇下,殿内有翠羽和翠微守着呢,我们便出来了。”
云舒颔首,刚想再说些什么,莲心便开口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和你们云舒姑姑看着呢。”
青雀有些不解,但见云舒并没有说什么,便笑着拉起一边的青黛离开了暖阁。
云舒看着两个小姑娘跑了出去,转头看向莲心:“怎么了?有什么大事,居然还要避着青雀她们两个。”
青雀和青黛,一个跟着她,一个跟着莲心学,都是机灵能干的。
莲心看着云舒打趣的模样,无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你应该也知道前几日撷芳殿,二阿哥生病一事吧。”说着,莲心便坐在了火炉前。
“你这话说的,二阿哥这样大的事,满宫皆知。跟我说话怎么还拐弯抹角的,你直说就是。”云舒有些奇怪莲心的举动。
莲心却赶紧竖起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鹅蛋脸上满是紧张:“你可小声点!二阿哥生了大病,皇后娘娘最近也是忧心忡忡。可…
可昨日齐太医才下了诊断,说二阿哥那是哮症,今日这六宫上下便都知道了。”话没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向云舒。
云舒顿时哑口无言:好家伙,她大意了!这些日子只顾着如意那边,忽略了自己傀儡老板这边。
二阿哥是嫡子,更是皇上现在最宠爱的儿子,隐隐有种隐形太子的意思在。
现在忽然发现准太子有哮症,绝了登基的可能。
皇子哮症最怕柳絮芦花这些东西,偏偏又在六宫到处都有流言蜚语。
云舒无语望向窗外:“这事背后一定有推手。”这破天道为了它的亲亲老如,真是一点逻辑都不讲了!
莲心端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和云舒倒了两杯茶水,“哗啦”的水流声冒着热气,将两人一左一右隔开。
“我猜也是如此,这消息蔓延的实在太快,太过诡异,当我发现不对之时已经找不到源头了。”莲心一边说着,一边将其中一杯茶推到了云舒面前。
云舒笑着接过茶水:“那,这件事你同皇后娘娘禀报过了吗?”
莲心摇了摇头,“我本是打算刚刚就去禀报的,但娘娘已经歇下了,又见你在院中。所以,想先同你说说,你也好做个准备。”
云舒了然,轻抿一口茶盏:“多谢。这事是要查清楚。”要找哪个冤大头做天道的背锅侠呢?
这时,窗外传来细微簌簌声。莲心担心有人偷听,好奇起身,推开雕花窗扇,一股寒气瞬间裹着雪花扑面而来。
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不一会儿,檐角、树枝就积了一层薄雪。
云舒也凑过来,呵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窗棂上凝成白雾:“又下雪了,明儿晨起,宫里怕是美得紧。”
莲心摇了摇头说道:“也就你,还有闲心想着赏雪景。云舒姑姑还是好好想想二阿哥的事,要怎么查吧。”
两人相视一笑,轻轻关上窗户,屋内再度被暖烘烘的气息包围。
当天晚上用过晚膳,莲心便见了富察琅嬅,将二阿哥一事禀报上位。
云舒早有准备,拿着新要上报的消息进了里屋。
夜,像一块浓稠的墨,将长春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长春宫烛火摇曳,鎏金烛台上,牛油蜡烛燃得正旺,豆大的火苗时不时蹿动,把屋内的纱幔映得光影婆娑。
富察琅嬅坐在雕花紫檀木梳妆台前,身姿如松,仪态万千。
铜镜里,映出她略显疲惫却依旧明艳的面容。
富察琅嬅闭眼养神,青雀看见云舒进来,手中梳头发的动作一顿。
云舒挥了挥手,让人都下去后,顺手将带来的信纸放在梳妆台的一边。
拿起青雀刚刚放下的紫檀木梳,轻柔给皇后通着头发。
“今日你用的是腊梅香露。”皇后轻声开口,声音如春日潺潺溪流,透着几分追忆。
云舒勾了勾唇,看着铜镜中风华绝代的美人面:“确实是腊梅香,娘娘不喜欢?”
她身上的气味,不同的人闻到的不一样。
富察琅嬅缓缓睁开眼,一下子便被铜镜中那双杏眼吸引了注意:“本宫是不喜欢梅花,但你用的这香露…很好闻。”
云舒微微一笑,将手中富察琅嬅的一缕青丝放下,伸手拿起了梳妆台上的信纸:“娘娘,底下的人来报,冷宫那边…皇上派了两个侍卫守着,算是保护。
一个叫凌云彻,一个叫赵九霄。还有,皇上暗中派了毓湖姑姑在详查朱砂案一事。奴婢已经将尾巴都扫干净了,保证查不到长春宫半根毫毛。”
富察琅嬅听着云舒的话,无奈叹气:“要不是素练自作主张,朱砂案一事,本宫何须如此藏头藏尾。本宫相信你的能力,还有其他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