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上朝的日子,孟元贞今天倒是起的挺早的,而且她现在也学聪明了,让安芜提前准备了一些好吃的,紫辰殿的宫女们分工明确,有伺候孟元贞洗漱更衣的,也有站在一旁,喂她吃饭喝水的,总之是上朝吃饭两不耽误。
皇城,议事大殿。
今天,孟元贞刚一坐到龙椅上,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她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发现今天大殿里多了一个人,是黑鳞卫统领,燕桥。
“燕大人,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孟元贞好奇的看向了燕桥,平日里黑鳞卫是不会参加朝会的,除非,有事发生。
“启奏陛下。”
燕桥此时已经从百官队列之中走了出来,一脸惭愧的开口道:“昨晚有刺客突袭了黑鳞卫的大牢,汪世怀他……被灭口了。”
原本这几日,燕桥一直都在追查汪世怀的同党,可惜一直没什么线索,他知道最大的突破口还是在汪世怀身上,所以即使用刑也很有分寸,没有把汪世怀给弄死,可是谁知道……
昨晚突然有刺客闯入黑鳞卫大牢,目的明确,就是要杀了汪世怀。
“汪世怀死了?”
孟元贞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愣了一下,随即凝眸看向了大殿中的其他官员,很多人都低着头,不愿意与孟元贞对视。
“是臣的失职,请陛下责罚。”燕桥跪了下来,声音十分自责。
“算了,死了就死了,汪世怀的案子,就这样结案吧。”
孟元贞倒是没有过多的责备燕桥,反正汪世怀的那个任务她已经完成了,至于汪世怀的同党,孟元贞看了那本《天佑纪事》,确实在那里看到了不少关于“未来”的事情,现在她的心底里已经有了一份忠臣名册和一份贪官名录了。
见到孟元贞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了,燕桥有些感激,而百官队伍里,有些人则暗暗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谁知道下一秒,孟元贞又继续开口道:“朕这里有一份新的名单,下朝后会叫人拿给你,燕统领,你按名单上给朕抓人,一个都别放过!”
新的名单?
孟元贞的话一出口,满朝文武人人色变——
陛下这是啥意思?
汪世怀那时候好歹只是抓了一个,现在要给燕桥一个名单?那得一次抓多少人?
话说那名单上会不会有……
文武百官人人自危,但是这时候却没有人敢随便开口,毕竟,谁知道孟元贞口中的“名单”到底是真是假?
亦或是,那名单上会不会有自己的名字呢?
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全都选择了静观其变……
“一群老狐狸。”
孟元贞在心底腹诽了一句,这时候才笑眯眯的再次开口道:“今天众爱卿还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吗?”
“陛下,臣有事启奏。”这时候一位冷脸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声音很是洪亮:“陛下。臣要弹劾刑部郎中盛裕。”
盛裕?
孟元贞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略一思索,这才想起盛裕就是那个主动表忠心,帮着孟元贞去汾水河畔迁移村民的家伙。
“盛裕他怎么了?”孟元贞随口问了一句,听到孟元贞的询问,那冷脸的中年官员立刻开口回答道:“盛裕他虽然是奉皇命办事,但是他强逼汾水河畔的村民们背井离乡,有些村民不想搬家,他就派人拆了那些村民的房子,毁了他们的家园,强迫他们搬家,还有……”
那中年官员滔滔不绝,细数盛裕的几大罪状:“村民们如今已经闹到了曲州衙门,这是曲州那边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文书。”
孟元贞做了个手势,安芜立刻从那官员的手里拿过了文书,之后恭敬的递到了孟元贞的面前。
孟元贞打开看了看,里面全是盛裕的罪证,包括但不限于,他利用强权,威逼曲州的民夫去开垦荒山,还有利用各种手段强迫村民们搬家的事实。
这个盛裕,有点手段啊!
孟元贞看了这文书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点满意。
嗯,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
“朕觉得盛大人做事手段虽然激进了一点点,但是他的初衷是好的,汾水河畔就算没有河水倒灌,也是连年洪灾不断,并不是一个好的住处,而那片荒山是朕亲自选的风水宝地,那些村民以后到了那里,肯定会有好日子的,而且朕记得民间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座大山连绵百里,肯定物产丰富,要不这样吧,朕再派一些精兵强将过去,帮着盛大人他们一起开垦荒山,加快进度,至于那些被强征的民夫……朕会给曲州那边再拨款一万两黄金,补贴那些民夫,并且免除他们曲州三年的赋税。”
孟元贞嘴皮子一动,大手一挥,直接就免了曲州三年赋税。
“陛下,三年的赋税可不是小数目,还请陛下三思!”
听到孟元贞的话,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户部尚书沈伦就先破防了!
汪世怀的脏银不入国库也就算了,至少户部没啥损失,而现在陛下金口一开,直接免了曲州三年赋税,那未来三年户部的进账将会大幅缩水啊!
“沈尚书。”
孟元贞微笑着打断了沈伦的话:“朕觉得你也应该三思,你猜朕要交给黑鳞卫的那名单上,有没有你的名字呢?”
这一刻,孟元贞笑的很是邪恶。
这帮朝廷大员,没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多多少少都有把柄在黑鳞卫那里存着呢。
沈伦的脸色变化了一下,想要在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退朝!”
孟元贞下了朝,心情不太美丽,其实她今天也戴了前几天获得的那个“替天行道”的人物称号,上朝的时候,孟元贞也有刻意观察,她发现除了极少数的几位官员,比如于首辅,他今日看起来相对平和,对孟元贞的态度也不错。
大殿里剩下的大多数官员,今日都对孟元贞有些莫名的惧怕,也就是说,这帮家伙,都是贪官,只是贪的多少不大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