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简单但是抓耳,算是首好歌。我听说你和黑人表哥骑马的时候创作的这首歌,所以你想要融入班卓琴和嘻哈风格来表达一些种族方面的思考对吗?”盖伊听完dEmo对这首歌的评价并没有西默尔那么高,转而问起林恩的创作动机。
“我觉得把乡村音乐和嘻哈风格融合起来挺酷的。我这个年纪关心种族议题不合适么?”
其实都是天启给的,又没得挑,林恩哪关心什么种族议题,只要不影响赚钱,巴不得米国越烂越好...但盖伊看起来很强势,林恩担心他要求修改天启音乐,于是扯了一番自己的理解,没有确定也没有否认。
盖伊边说话边调整他的绿松石袖扣:“No,种族议题可以成为我们的营销方案,你有一半华裔血统对吧?以后面对媒体你要这么说:‘班卓琴是黑奴发明的,却被白人占为己有——当我在副歌加入808鼓机,就像把被偷走的珍珠镶回皇冠。’
记住,绝不要提你的华裔血统,你的五官其实看不太出来,再通过化妆加深一些轮廓,你就是个有赎罪情节的白人!黑鬼们会爱死这首歌,而保守白人会疯狂抵制。等我们找到唱片公司,利用他们的力量在媒体上挑起战火,这些争吵会是我们免费的热度!”盖伊打了个响指,笑容十分自信,仿佛已经以林恩的经纪人自居了。
犹太佬这路数可真野...不过听起来可行性很高啊!乡村音乐是白人的自留地,保守白人对黑人几乎是公开歧视...这番发言绝对会遭到他们声讨,黑人自然会支持自己,一吵起来传唱度和知名度不是跟着蹭蹭往上涨?
“他们吵起来不会波及到我吧?我可不想被某个极端组织派枪手干掉...”林恩有些担心米国人的精神状态,疯子无处不在。真被人一枪崩了都没地儿说理去,大名鼎鼎的3K党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
“你又不是黑人,而且你才16岁。他们只会觉得你想法还不成熟,需要引导而不是消灭。米国媒体和大众对白人明星非常宽容,要是有人敢对你发出威胁,绝对会被群起攻之,你的唱片会卖爆!”盖伊表示林恩想得太多。
确实有道理,没听说过3K党杀白人的...虽然自己是华国灵魂的冒牌货,但是别人不知道呀!
“乐队来了,抓紧时间,我感觉这歌很快就能搞定。”盖伊看到麦克斯带着几个乐手进门,催促起林恩进录音棚。
“呃...盖伊,我们不用聊聊合同细节之类的吗?”林恩觉得进度好像有点太快了。
“哈,只要我们互相看对眼不就行了?其实合同没什么好聊的,米国法律规定经纪合约最多不超过三年,新人则是一年。我帮你接工作赚钱,然后你分给我10%,接着我们再赚更多的钱。
很简单不是么?我已经对你这首歌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但是我们总得把它先录出来。我看你带了律师,这是好习惯。你录歌的时候我们会搞定合约的,号厘之差,谬衣千里,我说的对么?”
盖伊俏皮的眨了眨眼,还秀了一句中文,发音不怎么标准但是林恩听懂了。
这家伙说服力还真强,林恩其实已经认可这个人选。但毕竟才刚认识十几分钟,他不想答应得太痛快——买东西不还得挑挑毛病还个价么,哪有上来就成交的!
“稍微有点不准,不过很接近了。毫厘之差,谬以千里。希望你帮我接工作赚钱时也有这么强的说服力。”林恩纠正着盖伊的错误发音。
“哈哈,这是我的天赋,就和你写歌一样...”盖伊对林恩的挑刺不以为意,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肘。
“所以,你能帮我成为明星对么?”
“错了,是你一定能成为明星,所以我才选择来帮你!”
林恩愣了几秒,感觉自己已经被这句话说服了。这家伙没说谎,确实有天赋啊!
“我都想回去写首歌了,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难,对么?”看了半天热闹的老周乐呵呵插了一句。
这小小的录音棚和墙上挂满的“美刀”认证仿佛有着魔力,为每一个面对它的人编织着美梦,财富、名气、荣誉在这里仿佛似乎唾手可得。
“进来!都进来!开始干活!抓紧时间”盖伊见林恩不再有异议,招呼其他人开始工作。
林恩闻言从包里取出谱子递给麦克斯,他走到复印机前刷刷印了几份分给乐队成员。
“老周,这些合同你都检查过吧?千万别有什么陷阱和隐患。”签录音文件之前林恩还是有些忐忑。
“放心,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我干脆不用当律师,转行做会计好了。昨天我已经打过几个电话,经纪合约的条款并不复杂,我会帮你争取最大的利益。”
“我懂,你看着办吧。”
确实,老周虽然是个税务律师,但毕竟执业二十年,赛尔唱片的业务也经过手,审这些基础文件应该手拿把掐才是。
《old town Road》这首歌伴奏确实很简单,磨合了几次之后,乐队表示没问题了。于是林恩钻进了玻璃墙后面录音棚,墙上贴满了吸音材料,看起来很专业。
压下心头些许的紧张,林恩唱起这首来自未来的音乐。一边录,一边对比脑子里“天启”mV,越来越多的细节被完善。
林恩发现自己唱出来的效果和原版有巨大差异。这首歌原唱黑人的小哥的嗓音绝对经过大量电音和混音的修饰,甚至和他在mV片头对话的声音都完全不同。不过好在还有个中年白人演唱的段落,林恩可以学他的唱法。
“副歌部分加上一点轻微的电音,或者来个和声试试,我不确定哪种效果更好...刚才的混音效果还能增强吗?”
“要更强的效果需要专业的混音棚,我们这里的设备只能做到这种程度。”麦克斯摇摇头。
“那就联系混音棚吧,费用我会和西默尔结算的...”
林恩正和麦克斯讨论混音,老周和盖伊推门进来了。
“合同搞定,林恩,我们现在是team了!”
盖伊伸出手来和林恩击掌庆祝。
“没什么问题吧?”林恩伸手轻轻拍了下,扭头问向老周。
“都是很守规矩的合同。”老周点点头用中文说道。
“先休息一会,我叫了披萨,你们过来签一份保密协议。”盖伊拍拍手把乐队的人都带走了。
“盖伊能力不错,他手里还有几个歌手客户。都是新人,职业规划做得很扎实。虽然他是个跑单帮的经纪人,但是有很多犹太人脉,包括媒体的。
这一点来说其实并不比大公司差,而且面对cAA、wmA这样的大公司,新人完全没有议价权,到头来可能甩给你一个刚入行的菜鸟经纪人,可能他上个月还在卖保险。”老周分析道。
林恩也琢磨过来了,笑着说:“我明白,大公司需要我先证明自己,而我需要有人教我证明自己,盖伊正合适,对么?”
“哈哈,你总结的很到位。”老周也笑了。
简单吃了几口披萨,众人又开始忙碌于录音,其实就是来来回回的唱,挑出一个最满意的版本。
“林恩,你感觉怎么样?”大家都是为了这首歌而来,林恩作为词曲作者和歌手,现在还是制作人,自然全场以他的意见为主。
“先用这版吧,我感觉已经到了临界点,再唱下去只会越来越差。”白人歌手的乡村音乐唱法很好学,但林恩确实感觉越唱嗓子越疲劳。反正这首歌还要送去混音棚调整,到时候还有修改的机会。
走出录音棚,盖伊问向林恩:“你知道,进入这个圈子的人,有的是为了赚钱、有的是为出名、有的为了女人,当然也有纯粹爱好音乐的。作为你的经纪人,知道你要什么很重要,我会为你设计一条直达目标的路线。我看你歌词里提到古驰、玛莎拉蒂...你更偏向赚到钱然后享受明星生活吗?”
纯粹爱好音乐自然不可能,但这些都很有吸引力啊。
“赚钱当然是第一位的,但我不能全都要么?”
“哈哈,你很有野心,我们会合作愉快的。”盖伊大笑,拍了拍林恩的肩膀。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林恩对他早上说的详细计划很感兴趣。
“接下来第一步,先给你起个响亮的艺名,你在学校里有没有外号?”
米国佬就这么热衷于给人起外号么!
“我的名字不是挺好...LYNN。”林恩皱眉道,这名字用了两辈子,他可不想换。
盖伊摇摇头:“说实话LYNN有点像个女孩名字,而且艺名可以作为保护伞,避免私生活被过度曝光或骚扰,你肯定也不想每个人都能查到你的真实信息吧?”
这个角度林恩之前确实没考虑到,点头同意了盖伊的说法。
“我刚才考虑了几个名字:LASER怎么样,科技感、精准打击、能量爆破,绝对会讨年轻男孩喜欢。”
“镭射激光?感觉有点中二啊。”咦,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中二?这是什么意思?没关系,还有别的,LoKI?邪气凛然、混沌美学、神性反叛,这个更雅痞一些,会受女孩们欢迎。”
“洛基?emmm,这不好吧,一听就是坏家伙。”林恩感觉更加中二了。
“LINK如何?这个我最推荐,就像你这首歌可以成为跨文化桥梁,连接黑人和白人音乐,这个人设会很有好处。而且以后你出专辑名字会很好起,find a link,link up,vital link...”盖伊看来很中意这个名字和自己的职业生涯,专辑名字都想了一堆。
link,林克,怎么还是有一股子中二味道,中二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林恩心里默念着这名字,甚至觉得有点儿肝疼。隐隐觉得盖伊这家伙成分可疑,不过LINK这个连接的含义确实不错,自己作为穿越者以后肯定不只吃歌手这一碗饭——这个名字很适合玩跨界...
“那就LINK好了。接下来我们干嘛?”
“听说过纳什维尔吗?乡村音乐中心,米国第二大音乐之都。那里有个音乐节,我们杀过去亮相,打出名气,待价而沽,第一部分结束。”盖伊说得干脆利落。
“这么说还有第二部分?”林恩有些怀疑他在瞎吹。
“当然。”盖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的全套计划是不是就刚才几个小时里拍脑袋想出来的?”林恩十分怀疑。
“哈,音乐天才一晚上就写出这样一首歌,也许能赚上千万。但天才都是相似的,而我只赚你收入的10%,几个小时足够了,我保证。而且我们利益现在绑在一起,我怎么会和钱过不去?”盖伊拍着胸脯挂着保证。
你好自信啊!但这完全是两回事好吧,你个中二青年!
“我给你安排了三天后的登场机会,就在去年的新人加思布鲁克斯后面。等你把这首歌录完我们就出发。”
“呼,好吧。”进展比自己预想中顺利很多,林恩如释重负,长舒了口气。
把这首歌调整成接近原版的风格只花了两天,西默尔一个电话就借到了华纳唱片的专业混音棚。这里用的都是唱片业的顶级设备,还有大拿级别的混音工程师提供服务,在他们的帮助下进展飞快。
当然价格也不便宜,两天下来收费$6,000,顶得上贝琪两个月的收入...这笔钱还是盖伊代付的。林恩顿时觉得确实不能光看贼吃肉不见贼挨打,唱片公司也不是白白吸血的。自己两天完成这首歌已经称得上神速,工程师告诉林恩华纳旗下的黑人男歌手prince一首歌要在混音棚里磨半个月。
到了演出前一天,林恩如约坐上了盖伊的bmw E30,这车方头方脑的,林恩莫名觉得很好看。
“nice car。”
“不到五万刀,你可能很快就看不上了。”盖伊谦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