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营长吹着口哨走回自己办公室,手里抱着一个瓷瓶,瓷瓶上面盖了个瓷碗,随意的把瓷器丢在桌子上后,叫人去叫马大儿了,从抽屉里抓了把花生,坐在桌子上开始剥起来。
马大儿被卫兵通知营长有请后,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看见营长心情还不错,八成是自己的事有眉目了。屁颠屁颠的走过去,“营长,您叫我有吩咐?”
胡营长对着桌上的瓷器撸了撸嘴,马大儿才注意到营长桌子上摆放的瓷瓶子和碗,马大儿一个明白了的眼神递给胡营长,把碗放桌子上就去抓瓶子,一晃,怎么是空的?很自觉的拿着瓶子往外走。
“你干嘛去?”胡营长疑惑的问。
“瓶子里没酒了,我去给您打点好酒来!”马大儿给自己的自觉性打了个满分。
“你给我放那!”胡营长尖叫起来。要是村上知道自己用他的宝贝拿来喝酒,他估计要喝自己的血,马大儿感觉胡营长莫名其妙的,老老实实把瓶子放下。
“这俩东西是村上太君借给你家老爷子观摩的,一个月租金100大洋,一会你拿回去,到时候记得给村上太君送回来!”他才不把这东西留在自己手里,万一不小心给打碎了,自己的小命也就跟着碎了。
听到胡营长的话,马大儿吓了一跳,这尼玛是什么东西这么贵?难道是以前哪个皇帝用过的东西?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看了下瓶底的款识,只见上面写着“大商纣王制”五个大字,他又小心翼翼的从桌子旁边拽了个抹布垫下面把瓷瓶放在桌子上,他敢肯定,这个估计是目前全中国仅存的一件。这特么的在糊弄土老帽呢?好歹咱也是中产阶级,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也多多少少也了解过,敢在小鬼子秃子顶上拔毛的也特么是个人才。
马大儿跟吃了屎一样难受,胡营长看到马大儿的表情以为他心疼钱,“马参谋,不对,马排长。村上太君已经同意协调佐藤大队长在天王镇驻军的事,为了你的事我可是差点把老婆都送出去了,这个瓷器是村上太君对你们家的奖赏,别不识抬举。”
马大儿一听激动坏了,再一想这特么又要掏100大洋,心情顿时没那么高兴了,天王镇被小鬼子杀了一遍现在不到3000号人,这得搜刮多久才能回本?奖赏还特么要钱?
“营长,那这些瓷器您看能不能给村上太君送回去?我担心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把我家全卖了都赔不起啊!”马大儿咬了咬牙,钱掏出就算了,这个玩意可不敢拿。
“可以,把你的脑袋装进去,我一起送回去!”胡营长可不愿意拿这东西,不是他识货,是他拿了也不敢送回去,那这100大洋从哪出?“拿了东西就回天王镇和你爹商量商量,军营要重建,还有士兵也一起就地招募,村上太君的命令下来后立刻就要组建,这可是你表现的时候啊!”胡营长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马大儿见胳膊拧不过大腿,放弃了再挣扎下的想法,低头抱起瓷瓶,跟抱着炸药桶一样慢慢的回到宿舍,勇哥箱子里三层外三层的装了起来,然后提着准备回去给自家老爹报信,明天还要回来把钱给人家送过来。
王政委和张少卿慢慢的走在路上,不知不觉俩人就逛到了一连的训练场边上,王政委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张少卿也就顺势坐在旁边。
“张连长,刚才赵营长和钱复开在司令部你都听到了?”王政委询问着张少卿。
“嗯,差不多把,该听见的都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也听见了,政委,不是我有听墙根的癖好啊,真是凑巧遇上了,蔡指导员听的比我认真,耳朵都伸墙缝里了。”张少卿满不在乎的说。
“先跟你说声抱歉,这俩人就是那样,又臭又硬。归根结底还是没文化造成的,打仗是个好手,不怕死,敢拼命。你可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还是那几年被国民党追惨了,战士们很多战友都留在了突围的路上,所以一时转不过来弯,这点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们的队伍里,毕竟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归根结底咱们的种都是一样的,这个你不能反对吧?”
张少卿没说话,他甚至觉得钱复开的想法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是张连长,你是经过正规军事院校出来的高材生,又经过那么多大型会战,就你看来,这小鬼子是只靠不怕死可以赶走的吗?
前两天你提出来你要走,我和陈司令其实是很想挽留住你的,你身上有很多值得我们部队和指挥官指的学习的东西,但是也混蛋,不过自古以来当兵的哪个不混蛋?”王政委接着说。
张少卿嗯了一句。
“你看看那些你带出来的兵!”王政委指了指那一片正在训练的1连战士。
“多好的兵啊,也应该能称作是你的战友。我记得前两天你说到了南京城外、紫金山上、中华门下你的那些牺牲的战友,他们都是咱中国人的英雄!你想去完成他们未完成的遗愿是应该的,可是他们已经牺牲了,这些还活着的战友还指望你继续带着他们活下去,活到消灭完小鬼子的那一天。
也许你觉得我们的部队打鬼子没有国民党的部队作用大,这点目前是不可否认的。但是要分开看,我们党的部队不是不想拱卫城市,和鬼子来一次大型的堂堂正正的会战,可是你觉得这种牺牲能对整个抗日事业有多大帮助呢?一场战役下来很可能我军十不存一或者全军覆没,那剩下的老百姓谁来保护?我们不怕死,我们的国家地大物博,需要国军那样英勇无畏的正面阻滞日军前进的步伐,也需要我军这样分散鬼子的锋芒,减轻鬼子正面对国军部队的压力,鬼子占领的大片土地上不能让他再无所顾忌的肆意掠夺。所以我军的重要性在整个抗日战场来说也是无可替代的。”王政委浑厚的嗓音慢慢的击穿着张少卿的坚持。
“游击游击,游而不击!这是蒋委员长对我军的评价,我们的党,我们的部队从来不会在意某些人的看法,我们只知道我们的事业不会辜负我们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不会辜负已经倒在路上的同志,更不会辜负省吃俭用支援我们事业的父老乡亲。”王政委的话更像是自己对自己说。
说完王政委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再去后勤转转,瞅瞅你的马,陈司令看见肖德海把马骑成那样,心疼坏了。就算你这几天急着走,也要马受得了,是不?”王政委对着张少卿笑了笑,张少卿跟着起身后,满脑子还是王政委刚说的那些话,真是我太固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