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紫石街,武松模糊见到王婆正守着茶水铺子向街外张望,便主动打了个招呼:“王,干娘,生意可好?”
王婆见隔壁小娘子醉醺醺地回来了,连忙走上前去:“哟!娘子这是吃酒去了?怎不见你家大郎陪着?”
武松半醉半醒回答道:“和嫂嫂吃了几杯。”
王婆不知是小娘子的哪个嫂嫂。
既然是嫂嫂,自然是女子,想来是两个女子吃酒,武大不方便陪着。
王婆想到这里,便不再纠缠,转而连声嘱托道:“明日中午老身备好酒菜,娘子可一定要到啊!”
武松一抬手:“既然答应了干娘,明日肯定到。”
说完,自回武大家,睡觉去了。
王婆转身回到自家铺子里,心中暗喜,没想到这小娘子还如此好酒,明日的事成了八分了!
第二日,武大郎照例三更天起床做炊饼。
武松睡到五更天,感觉尿急,迷迷糊糊起来,摸到夜壶,撩起衣服,用胳膊夹住衣服下摆,又用手去摸鸟,一摸摸了个空。
武松顿时惊醒了。
四下一打量,瞬间便反应过来,终究还是没有换回来,不由心中失望。
黯然取过夜壶,方便了,将夜壶放好,坐在床上发呆。
过了一会儿,就听外面一个少年的声音:“脆梨!又甜又脆的大脆梨!”
武松掀开门帘出去,武大郎已经挑起担子,正打算往外走。
见武松起来了,连忙招呼道:“你起来了?兄弟。“
随即想起王婆的事,叮嘱道:
“今日别忘了去王干娘家吃酒。酒和吃食我昨日回来的时候都替你买好了,你去的时候带着,不要失了人情。”
说完,挑着担子出门和郓哥儿一同叫卖去了。
武松昨日吃了酒,还有些犯困,呆坐片刻,又去屋里继续睡觉去了。
武松一觉睡到大天亮,再次醒来,取了水洗了脸。
刚洗漱完毕,隔壁王婆就来请。
武松跟着王婆从后门去到王婆家。
进了屋,见王婆早在桌上摆好了酒菜。
王婆请武松在客位坐了,自己坐了主位,提起酒壶,将武松的酒盏斟满了。
又给自己也斟了一盏,举杯对武松说道:“娘子为老身缝制衣裳辛苦,老身敬娘子一杯。”
武松将酒盏举起:“干娘客气了,干娘请。”
吃了酒,王婆又给武松斟上:“这次多亏了娘子和我的施主大官人,让我百年之后也能得个体面。“
说着,举起酒和武松碰了一杯,干了。
吃完酒,王婆感叹道:
“我这位施主大官人,那可真是有钱人呐!“
“别看才二十多岁年纪,但是买卖都做到东京府里去了。那家里,黄金,白银,珠宝,象牙,那真是钱过北斗、米烂陈仓啊!”
王婆接着夸道:“我说了,娘子也许不信。就大官人给我的这些料子,还不及他家九头牛身上的一根儿毛呢!”
武松心道,是阳谷县的哪个财主,这么有钱?
王婆又和武松吃了一盏,上下仔细打量武松身段儿,嘴里还啧啧不停。
武松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娘看什么?”
王婆感慨一声:“唉,我见娘子这般模样,想起三十多年前我年轻时。”
王婆在过往的回忆中幸福地沉浸了一会儿,又和武松吃了一盏酒:“当年,我虽然没有娘子这般美貌,那也是整个阳谷县的一朵花儿呀!”
武松听王婆讲述自己年轻时的隐私事,来了兴趣,专心听着。
却见王婆画风一转:“怪就怪在我没有嫁个好老公,一辈子窝囊又受穷。现在虽说开了个小茶馆儿,就跟那讨吃要饭的没什么两样!”
武松以为王婆要讲她自己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却没想到话却转到这里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没嫁个好老公,窝囊又受穷?
这不是说我家嫂嫂么?
这婆子是想要引导嫂嫂对自家哥哥不满吗?
这得亏是自己来了,这要是嫂嫂听了,肯定会对王婆的话感同身受。
再加上前面夸奖施主大官人的话。
嘶!
这婆子想要干什么?!
武松不动声色,看王婆会继续说些什么。
王婆见小娘子没有说话,以为小娘子见识少,脸皮薄,于是又劝武松吃了一盏,继续说道:“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我那老公啊,虽说命短,却贯会风流!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诸多羞人的手段,变着法儿的折腾老娘。“
王婆一边说着,一边儿仔细观察着小娘子的脸色。
见小娘子没有反感,举起酒杯劝了一杯酒:“老身年轻的时候也过了不少的快活日子,也不枉青春一回。这么一想啊,也不算亏!”
武松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这干巴老婆子,年轻的时候还挺风流。
真是人不可貌相。
回过头一想,又感觉不对劲。
老婆子这话是对我家嫂嫂说的啊!
这婆子想干什么?!莫非想要勾引我家嫂嫂向淫?
这老娘们儿,不是好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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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家中。
西门庆从昨天傍晚见了小娘子,便似八爪挠心,回去便找了自己新纳的小妾,昏天黑地一番。
云罢雨收,总瞅着这个小妾与武大郎家的小娘子简直云泥之别。
一晚上没睡好。
到了上午,早早起来就精心梳洗打扮一番,裹了新头巾,穿了自己最得意的衣服。
在自己家庭院里来回踱步。
家里的女人们见了,前来相问,都被西门庆打发了。
西门庆估摸着时间,眼见快到了午时,带了三五两碎银子,急吼吼径直向着紫石街来。
到了茶坊门口,见茶坊无人,知道王婆正与小娘子在里面吃酒,不由春心荡漾。
西门庆直接走进了茶铺,来到后屋门前,听到里面果然有说话声。
西门庆贴着门听了一会儿,听到王婆儿正在和那雌儿说她年轻时贯会风流,感觉身体都酥了。
连忙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衣衫,敲响了后屋的门,轻声叫道:“王干娘在么?”
屋内,王婆正在用话儿勾引小娘子,听到西门庆声音,故作不知是谁,不悦问道:
“兀谁叫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