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第一时间拉住楚阳,把她护在怀里,又拉着顾秋乔,靠在石璧上,催动自己的内力,尽量让他们身子平稳一些,也尽量让那些落石往别处崩去。
“娘亲,医宗门是不是毁了,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水声。”
“你没听错,是水声,奇怪,那些水是从哪里来的,怎么那么急。”
随着水声与轰隆隆的地裂声外,他们还听到外面士兵们纷纷惨嚎惊叫的声音,犹如末世将临,人人都在仓皇逃命,呐喊哀求。
“娘亲,我好像知道那些水为什么会冲出来了,你看那地图,下面是一片汪洋啊。”
顾秋乔重新去看璧图,果然,那图下标注的是一片片的大海。
顾秋乔吓得不轻。医宗门底下,竟然是大海……
那大海怎么出来的,这里也没听说过有大海啊?
那海水会不会淹到他们这里?
顾秋乔有些没底了,踉踉跄跄的要出去查看。
楚阳甩开楚莫的手,小跑着一起离开,两个暗卫见了,一个马上跟了出去,一个则留下保护楚莫。
楚莫一双冰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石像旁边的石灯,忽然上前往左边转了五圈,唇角这才上扬起来,转身追着顾秋乔而去。
顾秋乔离开土洞,抬头望去,隐隐可以看得到医宗门处于哀鸿中。
那里大水弥漫,冲垮了大树,冲垮了房子,也冲散了人,不少人在水里挣扎着,只可能海水翻滚,一波接着一波不断的冲击着,他们根本挣扎不过。
不少人爬到屋顶,转眼间也全部都被淹没了,顾秋乔都不知道那海水到底积了多少米。
更加奇怪的是,那海水淹的只是医宗门,医宗门外,半滴水也没有,明明是一处地方,却是两种不同的场景。
医宗门到处都有结界,只有正大门那里没有,所有人拼着被冲散淹死的希望,纷纷涌向出口处。
出乎意料的是,那海水突然发生异变,只要碰到水的人,一瞬间的功夫,全部死亡,尸体浮在水面上,触目惊心。
顾秋乔瞳孔一震。
水里有毒……
水里竟然有毒,估计那些人,全部都得死在那里了。
还好这水涌不出来,否则,她们也无法幸免于难。
诺大的医宗门,眨眼间,变成人间炼狱。
抻手,拉过楚阳,把她的头埋在她的胸口,不让她去看残忍的一幕幕。
楚莫走了出来,在顾秋乔看不到的地方,眸光冰冷,直直的盯着被淹没的医宗门,以及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莫名奇妙中毒而亡的敌人。
顾秋乔轻语,“看来,空气里也有毒,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吧。”
“娘亲,他们死了好多人,他们会不会太可怜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走吧。”
“山路不好走,爹背你。”楚莫笑道。
“爹最好了,阳阳喜欢爹。”
顾秋乔轻笑,跟着楚莫一起离开。
面前,楚阳坐在楚莫的双肩上,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反观楚莫,眼睛里也荡漾着浓浓的柔和。
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错觉,楚莫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上来。
只能感觉得么,他好像更疼阳阳了。
医宗门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不知道灭了医宗门的人到底是谁,不过也算替医宗门报了仇。
医宗门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她没有跟白以泽一起继教前去南疆,选择留下,重振医宗门,同时寻找肖蓝,替爹娘报仇。
来的时候,有肖家兄妹,现在只剩下白以泽与齐轩陪着他们。
那几个暗卫保护他们离开后,也离开了,无论他们怎么问,始终不肯说出主子的姓名,最后只能作罢。
一路继续往南疆而去,期间,楚阳发病过一次,众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什么时候到南疆?我们已经赶了好几天了,确定是这个方向吗?”顾秋乔问道。
白以泽的伤已经全好,温文尔雅道,“是这个方向没错的 再走十天半个月,肯定能到。”
“还要十天半个月?”
“这还快的,南疆有些远,我现在带你抄的是小路。”
顾秋乔抹了一把汗。
她怎么感觉白以泽越来越不会带路了,成天带他们走深山野林,连个吃喝睡也没有,只能靠打野味。
楚阳一点儿精神也没有,靠着大树休息。
再这么赶路下去,她还没到南疆,人就先累死了。
一路上都是爹在背着她,可她还是累。
“娘亲,爹在看什么?难道前面还有小路吗?”
“你先闭目养神,休息一下。”顾秋乔走到楚莫身边,问道,“在看什么?”
楚莫指了指前方,嘿嘿笑道,“我们好像走进了十万大山里,南疆是在深山里吗?”
正在烤鱼的齐轩动作一顿,怀疑的扫了一眼白以泽。
从这里抄小路确实可以到南疆,只是走这条路,并没有近多少,反而多了很多沼气与猛兽,白以泽为什么要带他们走这一条路?
顾秋乔抢过白以泽手里的正在烤的鱼,义正词严道,“白以泽,你今天必须画出一个地图出来,也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白以泽就是故意把他们往深山老林里带的。
他们已经在山上走十几天了,一个村镇甚至一户人家都没有,再调头离开,起码也得走十天吧。
白以泽苦笑,“确实是往南疆的路,几年前,我走过一次。”
“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能对你们做什么。”
“那得问你自己。”
白以泽扫了一眼前方,眼里有留恋,有不舍,他欢喜,也有悲伤,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顾秋乔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白叔叔,前面是你家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悲伤,其实你要是想家了,我们可以先去你家,再慢慢去南疆的。”
白以泽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是个好孩子,白叔叔永远不可能害你的。”
楚莫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添着柴火,“乔乔,我们倒回去吧。”
“倒回去?好,听你的。”
白以泽又是一阵苦笑,“我承认,我确实有些私心,从这里再走几里地,就到我家了,去我家喝杯茶吧。”
“怕是这杯茶不好喝吧。”
白以泽摊手,“我想,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吧,朋友不是该两肋插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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