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晨光,给男人的剪影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金。
医生,现在,在顾慢眼里,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医生。”
顾慢爬起来就往男人扑去,动作带翻了吊瓶,摔到地上,发出碎掉的声音。
顾慢手上的针被带起,手上立马冒出血来。
“医生,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顾慢死死抓住医生的白大褂。
男人转身,
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
那个军人?
不是医生!
他怎么穿着医生的衣裳?
难道她又死了吗?
昨晚那个冲进火里救出孩子的军人,根本不是人,而是地狱派来的使者。
连阎王爷都觉得她死地太惨,太冤。
所以派了地狱使者来救她的孩子了吗?
要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黑夜是军人,白天却是医生呢?
记得小时候,听奶奶讲鬼故事,说鬼会变成任何形式的人。
“我的孩子还活着,对吗?”
“嗯。”
孩子居然还活着。
太好了。
一滴泪缓缓滑下来。
“我死了吗?”
一个苍白无力的笑,浮现在伤痕累累的小脸上。
泪中带笑的小脸,犹如一滴随时会消失的水珠,那样冰清,那样剔透。
这丫头,真是够了。
这又是玩的哪一套。
昨夜哭死哭活,说要他救她的孩子。
今天又说自己死了。
“你是阎王派来的吗?”
她活一生,短暂的25年,除了贫穷就是艰辛,最后还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死,她不怕,反而是种解脱。
可是,她还是非常感谢阎王,居然派了这么帅的一个使者来接她。
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的脸。
果然,地狱使者就是与凡人不同。
没有温度,他的脸好冰啊!
这丫头,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战北庭整个人都僵住了。
柔软的小手,温柔地触碰着他的股肤,使他皮肤一阵微微的麻酥。
这种感觉,从所未有。
他早已不记得,有多少年,再没人这样碰触过他。
(不是人家不想,是人家不敢,是他不让人家摸。哦,为毛,现在让一个陌生女孩摸?)
“谢谢你长这么好看。”
顾慢把脸轻轻贴过去,滚烫的小脸,贴上他冰冷的脸,轻轻摩擦,她的脸光滑,他的脸粗糙。
真得太感谢阎王了,那么好心。派了这么好的一个地狱使者来。
真得也非常感谢他,长得这么好看,而不是像奶奶说过的,是什么丑陋的牛头马面。
虽然她不怕死,可是她真地会怕牛头马面那张脸哦!
(小慢慢太可爱了,她发着高烧,当然会感觉到人家的脸冰冷了)
这,是什么情况?
马统彻底傻眼了。
这女生,她怕是病糊涂了吧?
现在,
大白天的,就这样调戏他家大人吗?
“你的脸是软的?还有这嘴唇——”
手指抚上了棱角分明的唇。
轻轻画着圆圈。
“这张嘴,也吃饭吗?”
柔软,薄凉。
顾慢笑了。
这地狱使者可真有意思,居然这样善良,大概是可怜她死得太惨,怕吓着她,才把自己变得和人一样。是哦,简直是不要太像哦。
“使者先生,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顾慢的笑容消失了,小脸一片愁云惨雾。
这丫头,吃了他豆腐,还要求他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