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爸吗?”
两人把电动车停在胡同里的一棵大树下,商量着怎么去顾慢家,见到顾慢父母怎么说。
正商量着,毛豆突然指着胡同口摇晃着的一个男人说了一句。
顾慢一转头,
六月的骄阳,晒卷的树叶,脏乱的胡同,那个蓬乱着头发的五十岁男人,胡子脏乱,衣裳邋遢,一步一歪的男人,正往这边走来,正是她爸顾大成。
一边歪歪扭扭地走着,一边冲着路边的小孩做个凶恶的脸,吓地路边小孩子哭着跑了,他又停下来,扯开……冲着胡同墙就撒尿,大白天,不顾胡同里来来往往的人。
这就是她亲爸啊,自从十岁爷爷奶奶死了以后,她被接到这个家里,跟着爸妈还有弟弟生活在一起,这个男人就成了她最大的噩梦。
酗酒、赌博、打女人,这就是顾大成的生活日常。
看着越走越近的一张被酒气腐蚀了的底层男人的脸,顾慢不由后退一步,这个男人明明是她的亲爸,可是却让她从心底里,有一种害怕到骨子里的恐惧感。
“别怕,现在你不是你,你爸不会再打你。”
毛豆从身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到顾慢手心冰冷,这可是六月天啊。
现在你不是你,这句话让顾慢安定了许多。是啊,她现在这张脸,根本不是自已原来的样子,她爸不会认出她来的。
“嘘,新搬来的吗?哥哥我对这一片极熟,要是来找房子的。我可以帮忙哦。”
一阵摩托车响,从另一个胡同口急驶而来一辆摩托车,车上的两个少年夸张而彰显着恶俗。扬起一片尘土,顾慢和毛豆赶紧用手挡着脸。摩托车却在两人面前急刹住,一个流声流气地声音响起。
吊眉斜眼,眼白多眼黑少,典型地忘恩负义的四白眼,相书上说有此相的人个性强,六亲不认。
“你弟。”
毛豆暗暗扯了一下顾慢。
染着蓝发吊着一只大铁耳环的四白眼少年,正是顾慢的弟弟顾奎,一个被父母娇宠到极的问题少年。顾奎开着摩托车,车后坐着他技校的一个同学。
“你又骑飞车,出了——”
顾慢才刚一开口说出半句话,毛豆扯了她一下,看到顾奎疑惑地眼神,她才醒悟过来。她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是原来的自已。此时在家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女孩对顾奎说这样的话,才是奇怪的事。
“哟,瞧你这话说的。是要管汉子了。小妞,怎么,认识哥哥啊?”
顾奎和同学吹一声口哨,
“当然,哥哥我长这么帅,认识哥哥的妹子多了去了。小妹,你是在哪个地方见过哥哥的。酒吧还是……”
看着流里流气的弟弟,顾慢真是一口恶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
“咦,这不是毛豆姐吗?”
毛豆刚才眯了眼,转身擦脸,这时才转过身来,顾奎一看到竟然是毛豆,不由嬉皮笑脸地朝着顾慢乐了,
“原来你是毛豆姐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