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越平生最不能原谅的事情便是说到却不做到,颜长欢居然明目张胆的放他鸽子不说,还在他这儿蹭吃蹭喝那么多天。
必须得让这丫头知道凌安王为什么叫血煞鬼。
大抵是他的火气实在是太大了,侍女们一个个的到现在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有个还因为体质太弱直接跪晕倒了,可也没人敢去搀扶她。
只得咬牙等着自家王爷消了火气才行。
不消片刻朱尚就又回来了,只是并没有带来薛越要的人。
薛越:“让你抓个颜长欢也抓不来吗?”
朱尚为难道:“王爷,听侍卫说颜侧妃今早就被长公主的人请去了。”
话音刚落,朱尚只感觉自己面前呼过去一阵强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了王爷的影子。
......
颜长欢此刻坐立难安。
她现在就在长公主殿中,虽然周围的花儿很美,面前的女人也很美,可是她看见了薛灵儿。
那人一脸心想事成得意洋洋的样子,该不会是让长公主来给自己撑腰吧?
自己对薛灵儿这种娇生惯养的天真小姐还能耍耍嘴皮子,可对于这种久经宫斗的老手,她哪儿是对手啊?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把头低的更下去了。
薛灵雎收回眼轻笑一下,亲自倒了杯茶送到颜长欢面前,吓得颜长欢赶紧接住。
这才听她道:“勿怪勿怪,前些日子小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颜长欢端着茶杯一时愣住,尴尬的看向站在一旁也是同款不明就里的薛灵儿,干笑道:“没没没,十一公主活泼俏皮,怎么会是麻烦呢?”
薛灵儿瞪她:“长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话音刚落,只见方才还笑颜如花的薛灵雎忽然冷下脸来,侧头看向薛灵儿,厉声道:“还不快给颜侧妃行礼道歉?以为还在宫外没有规矩吗?”
“长姐?”她指了指自己看向颜长欢:“你居然叫我给她道歉?”
“长姐你知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身份的人?她不过是个卖艺的,要不是皇兄看上她,本公主这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任何交集,凭什么要本公主给她道歉啊?”
虽然很难听,但颜长欢却觉得十分有道理。
如果不是薛越当初执意娶她,自己现在应该还在寻访楼做花魁,受万众瞩目,而不是在这儿给人当瘪三啊!
正想着,只见对面的端庄公主忽然起身,直直的给了薛灵儿一巴掌。
清脆响亮,颜长欢都震惊了。
这是什么戏?她怎么看不懂啊?
之前鸿门是个鸿门宴,现在看来怎么像是负荆请罪?
薛灵儿被打的眼泪直打转,捂着自己的脸抽泣的看着薛灵雎却不敢说话,只听到薛灵雎道:“没规矩那就从新学,今日起本宫就给你找个教习嬷嬷,什么时候学会规矩什么时候出你的殿门!”
“长姐...你不疼灵儿了吗?”
薛灵雎没好气转身:“还愣着做什么?”
薛灵儿失落的咬着下唇,抬眼又瞪了一眼颜长欢,那眼神活像是电视剧里的恶毒女二。
此刻一定把自己被打这桩事儿算在了颜长欢头上吧。
颜长欢无奈偏过头。
等到薛灵儿哭哭啼啼的走了,薛灵雎一瞬间又恢复了笑脸,变脸速度堪称奇迹。
“灵儿自小在本宫身边长大,被宠坏了。”
颜长欢想到方才她打薛灵儿那一巴掌,可不像是作假,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十一公主这样挺好的。”
薛灵雎落座,苦笑:“如今是好,可若是她到了适婚年纪就不一样了。”
她叹息一声:“皇家的女儿,既然享受了这泼天的富贵和权利,就有着应尽的责任,若非本宫为了守孝过了适婚年纪只怕也早就被和亲别国去了吧。”
薛灵雎如今二十五岁,这在古代早就是个大龄剩女了,到了这个年纪就算送去和亲也会被说闲话,皇帝也就不操心她的婚事。
可薛灵儿不一样,她才十六岁,如今大周极力与各国交好。
而这交好的桥梁,更古至今都是用女子的终生幸福换取的,所以往后她的婚事谁说的准呢?
颜长欢听得不快,皱起眉头。
薛灵雎却忽然洒脱一笑:“说过头了,其实今日本宫叫你来,不过有一间小事想要你帮帮本宫。”
颜长欢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公主说笑,奴家不过是一个后宅女人,能帮公主什么忙呢?”
可千万别让她参与宫斗啊!
薛灵雎抬眼看她许久,忽然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送到颜长欢面前,打开来居然是个快比拳头还大的珍珠,颜长欢当即张大嘴。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怕我这弟弟呀做错事,往后还请你帮我多多照顾。”
颜长欢努力克制自己对珍珠的喜爱,眼睛好半天才从珍珠上移开,看着薛灵雎为难:“公主放心,奴家会把王爷照顾好的。”
薛灵雎起身,走到颜长欢身边,她身上极香,可是多靠近一些就觉得太过刺鼻,颜长欢想躲开的却被薛灵雎拍住肩膀,听她道:“本宫说的照顾是叫你看住他。”
颜长欢脸色僵硬。
“公主这是何意?”
薛灵雎弯下身,红艳的嘴唇贴近她的耳朵,轻声道:“凌安王骄奢淫逸,暴力霸道早就为人所不齿,本宫相信颜侧妃是有是非判断的,跟着这样的人如何长久呢?”
这是在拉拢她?
原来不是宫斗,是权谋啊!
不过薛灵雎可算是找错了人,自己就算再不喜欢薛越,小命还在薛越的手里攥着,怎么敢背叛他啊?
可若是自己今天不答应,也许可能就走不出去了。
所谓前有狼后有虎自己站在独木桥上,寸步难行啊!
颜长欢心中哀嚎,迟迟不敢说话。
薛灵雎只好站起来,将珍珠往她面前推了又推:“好好想想,这南海珍珠不过是定金,侧妃若是让我满意,别说一颗珍珠,金山银山本宫也做得到。”
真的好诱人啊!
颜长欢皱眉纠结了许久,抬手捧着珍珠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合上盖子,却在薛灵雎满意的神情下将珍珠送了回去,道:“公主好意奴家心领,可是奴家早就是王爷的人,不敢听从。”
“你可知拒绝本宫后果是什么?”
“奴家不知,不过奴家知道,王爷会要了我的命...”
颜长欢说完低下头不敢看她,好一会儿居然听见一声尖锐的笑声从头顶传来,莫名其妙抬头,只见薛灵雎此刻笑的红光满面,好像中了彩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