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脸色焦黑,憋得老脸难受,怒摔衣袖快步离开。
颜振也哼了一声,等到出宫门的时候忽然拦住薛越,大抵是薛越心情不错,见他拦着自己的马车也不生气,反而跳下马车询问:“颜大人寻我?”
“下官也非多事之人,只是许久不见长欢,想向王爷打听一二。”
想起颜长欢,薛越嘴角勾起,两指指腹慢悠悠的摩擦起来,道:“颜大人大可放心,颜长欢在家中吃得好睡得饱,本王宠着不会有任何闪失。”
颜振看薛越的眼神当真像是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叹了口气。
无奈道:“若真是王爷这么说的就好。”
薛越眯眼:“颜大人在怀疑什么?”
“不是下官怀疑,是这叶羌使者即将进京,此次来的不止叶羌大皇子努尔,还有公主阿依慕,怕只怕...”
薛越笑了一下,猜破了颜振的话,道:“怕父王将阿依慕与本王赐婚?”
颜振没说话,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薛宗离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就算现在王妃是秦曦,可若是阿依慕想,还不是得让秦曦给她让位置?
“大人高看了,本王可不是块肉,人人都喜欢。”况且,这块肉,已经被人夹去了。
颜振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去:“王爷说的是。”
“不过颜大人提醒了本王,叶羌此次派来两位皇嗣,只怕来使的意义并不单纯。”
颜振锁眉,认同的点头,与薛越讨论了一番得出的结论却是‘既来之则安之,且看叶羌后续做法。’
然后各回各家。
薛越早就迫不及待的回府,一落地就直奔依棠院,一进去就看见颜长欢和知秋正在努力的把一个秋千拴在一颗粗壮的海棠树上。
一脚还踩在树上,毫不顾形象的拉扯着绳子,知秋看见薛越来了冷不丁的把手松开了,颜长欢直接被自己的力给推了出去:“啊!”
薛越快步上前接住她,顺便把她头上的海棠花瓣摘下,笑道:“在玩什么?”
颜长欢顿时脸红心跳。
虽然心里不断的呐喊,怒斥自己心头的那头鹿能不能有点出息,不要见了人家就一直撞啊!
可到底斗不过自己的心意。
抿唇:“想按个秋千玩。”
说完便自己站稳,然后继续回到树下,薛越见状忽然撸起袖子上前来,抢过颜长欢手里的马绳,三下五除二的替她绑好,还将秋千上的杂物拂开。
“试试看。”
颜长欢磨蹭着坐上去,牵着两旁的马绳抬眼看薛越。
薛越轻笑:“稳吗?”
颜长欢咬着下唇不自然的点头,然后自己用脚尖推着秋千摇晃起来,只是力道太弱了根本不尽兴。
薛越便绕到她身后去,俯下身抓住她的手背,唇畔贴着她的耳朵道:“抓紧了,我可用力了。”
莫名的,这句话非常的令人脸红害羞,好像还在某一晚听见过的样子。
不等她反应,秋千就被重重的推了一把,颜长欢感受到划破风的快感,飞翔在空中的心悸,以及对身后这个男人的安心,渐渐的裂开嘴大笑起来,甚至还会叫薛越再大力一点。
欢声笑语,传出了依棠院。
秦曦来时只是站在门外看见二人便勾唇笑了起来。
月儿愤愤不平:“侧妃真是好心机!”
秦曦皱眉:“还想挨打是吗?”
“奴婢不敢!”
秦曦收回眼,一脸艳羡的看着远处二人,曾几何时她也很想与徐正言这样,可是那个呆子从来就不懂,也罢,有人替她幸福就够了。
.......
叶羌使者进城那天,京都的守卫比平时严格了不止一倍,到处都是禁军,直到看见城门口的队伍缓缓进来还将百姓们往两旁拦着,让队伍好过去。
众人只见队伍里有两顶轿子,花纹繁复色彩艳丽,只是四面都是用轻纱制作,风吹过去就飘扬了起来,里面的人也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最前面的轿子里端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的头发和汉人的不一样是卷翘的,皮肤也是小麦色的,可那眉骨鼻梁也比汉人高出许多,因为身上穿的布料不多,所以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不少独属于男人的荷尔蒙气息。
不过是一眼不少城中女人已经沦陷了,又看第二顶轿子里坐着一个女人。
那人长得和努尔有个五分相,都是小麦色皮肤卷发,此刻正高傲的抬起头颅享受着众人对她的打量,美的嚣张美的凌厉。
“喂,你说这阿依慕公主和咱们颜侧妃,哪个更好看?”
“我看还是咱们侧妃娘娘更胜一筹,更有我大周风范。”
“侧妃娘娘美则美矣,可这公主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
那人看着阿依慕露出的纤细的小蛮腰痴迷的笑着,众人嫌恶:“非礼勿视!连个衣裳都穿不好像什么样子?还是侧妃好!”
“公主好看!”
“侧妃好看!你还是不是大周人了,居然帮着叶羌,大黄!给我咬她!”
“我怕你不成啊!来啊!”
“......”
阿依慕耳朵动了动,眼睛从那几个扭打在一起的人收回,嘴里喃喃:“颜侧妃是谁啊?”
管他的,反正整个大周看上去也没几个漂亮女人,那个颜侧妃又能有多好看?
傍晚,宫中特别为叶羌使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颜长欢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也在邀请当中。
据说是薛灵儿去跟陛下请求的。
她和秦曦各坐在薛越左右,抬眼就能看见薛灵儿,她似乎很紧张一会儿的献舞一直低垂着头掐着自己的手。
薛越转头便看见颜长欢环顾四周一刻也不停,问道:“找什么呢?”
“怎么没看见二皇子啊?”
薛越立马垮下脸去喝酒,然后才道:“这种场合父王一般不会叫他出现。”
颜长欢愣住一会儿,心里有些酸楚。
虽然知道可能会是这样,但也于心不忍。
薛越低头看她,蹙眉:“怎么?心疼他?”
颜长欢摇头:“只是觉得皇命太可怕,一句话就能把什么都改变了。”
“哟,今日居然思考的这么深刻了?”
颜长欢忽然抬头去看薛越,问道:“王爷,倘若有一天陛下叫你休了我或是非得宠幸其他人,你会同意吗?”
薛越手里的酒杯那了许久,盯着颜长欢看了不知道多久,忽然笑了,靠近她低沉声音道:“在吃飞醋?”
颜长欢顿时心虚躲开。
“没有!”
薛越上手捏着她的脸颊:“多看看我,少吃这些没可能的醋。”
颜长欢抬头,睁大眼看他。
他这是在回答?
嘴角抽了抽,感觉拿起桌上的糕点来遮盖自己掩盖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