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外面天都黑了,你还冒失地往外闯,以后不许这样了。伯母知道你孝敬,可我实在没有胃口,再说我想吃什么自己会做。”
“伯母,你千万想开点,我听说人死以后都是有灵魂的,他们会经常回来探望亲人。如果浩哥哥看见你这样,他一定很伤心。为了这点,你也要保重自己。”浩哥哥的事不能说,只能这样善意地提醒她。
“你浩哥哥的灵魂估计都不在了,怎么能回来看我。”浩妈妈伤心地说。
“伯母,那可不一定,也许他每天都能看见你,只不过不能陪你说话,你这样憔悴,他一定非常难过。”我继续劝解。
“但愿如此!”良久,她不再反驳,语气低沉地呢喃。木然的双眼出现微弱的希望,似乎干枯的土地注入了几滴水。
我看见了希望,终于放心了,这是好的开始,以后多劝她也许身心状态能恢复过来。我去厨房拿个盘子,把买回来的烧卖装在盘子里,端到浩妈妈面前。
浩妈妈看到盘子里晶莹剔透的面食,多皱的脸庞出现少有的光泽。她眼圈发红,双眼湿润,眼泪很快成串地落下来,嘴里喃喃自语:“你怎么会买烧麦……”
我明白看到烧麦,她一定想起了浩琪,也许他经常帮母亲买吧。
“伯母,以前浩哥哥说过,你喜欢吃烧麦,所以我为你买的。”
“你这孩子有心了,可惜浩儿看不见……”哽咽中,她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
“伯母,我跑出小区才给你买的烧麦,你趁热多吃几个。”心里话,为了这笼包子,浩哥哥的灵魂受损,我如今惊魂未定容易的吗?
“柔儿,你也陪我一起吃我才吃。你坐在我身边,就像浩儿活着似的。”浩妈妈絮絮叨叨地说,期盼的目光望过来。
看到浩妈妈渴望的眼神,我听话地拿起筷子陪她一起吃起来。
两个人吃饭,气氛顿时不同,浩妈妈仿佛有了食欲,也许确实饿了,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很快我们把一笼烧麦吃光,看到浩妈妈的气色好些,时间太晚,我也该回去了。
“伯母,我回去了,有事千万喊我,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柔儿,谢谢你,有时间过来坐。”
“好的,伯母!”我乖巧地回答。
回到家,父母都在等我,母亲关心地问:“柔儿,你浩伯母身体怎么样?”
“她瘦得厉害,食欲不振,情绪不好。”我语气沉重地说。
“她也够可怜了,儿子没了,老公又有了外遇……”柔瑾自言自语地说。
“妈,你说啥?”我瞪大双眼好奇地问,浩父亲怎么会这样。
这事绝不是空穴来风,我想起浩哥哥说过,他死之前家里经常是母子两人,难道浩父亲很久前就有外遇了?
我暗自庆幸此时浩哥哥沉睡过去,如果听到,他一定很伤心。
听到我惊讶的口气,妈妈顿时感觉到自己失言,欲盖弥彰地教训:“小孩子别乱问,你懂什么,这事和你没关,快去睡觉吧。”
“妈,这事你们怎么知道?是真的吗?浩妈妈本人知道不?”我继续好奇地问。
“柔儿,这事大家都在悄悄议论。据说有人看见浩爸爸带着一位漂亮女子逛街。浩妈妈还沉浸在失子的悲伤中,老公都成别人的了……”
“妈,我不是小孩,这事我懂,还不是浩爸爸养了小三,不管浩妈妈了。”我撇撇嘴,大人的事情真复杂,浩妈妈真可怜。
“柔儿,这件事你知道就好,千万别告诉你董阿姨。”
“妈,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我和母亲说完话,回到卧室休息。
躺在床上,我低声呼唤:“浩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四周静悄悄,没有任何回声,我不敢大声呼喊,只能忧心忡忡等待。
心中感叹,浩哥哥的能力好弱,如果今后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实在太危险了。
等浩哥哥清醒,我一定劝他遇到事情千万别拼命。
今天得到的消息让我震惊,浩妈妈以后知道这个消息怎么办?浩哥哥醒来听说此时会怎么想。
这几年,经常听到浩爸爸的小工厂逐渐发达,我还替他高兴,毕竟有钱是件好事。
都说男人有钱就好变坏,浩爸爸平时道貌岸然,没想到和那些见异思迁的男人一样。
几年前,浩妈妈身材窈窕,容颜迷人,是远近有名的美女,走在大街上吸引了众多目光,浩哥哥的容貌大多都是继承母亲的优点。
没想到几年过去,浩妈妈直接从美女跨过中年,快速走入老年行列,真让人不可思议。
两相比较,浩爸爸的容貌在男人里算是中等,没想到因为有钱翻脸无情。
自家尽管钱不多,父母从不在我面前提起,看到他们平时节俭的生活,我心里清楚家中的情况。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当然要好好学习,期望以后多挣钱帮助父母。
想那么多干嘛,明天早晨还要上学,自己还想学烹饪,还是尽快睡觉吧,我合上双眼。
月光暖暖地投过窗棂照进来,黑暗悄然躲到一边。
一道微弱的光线在我的头上闪过,沉入黑暗中,那是浩琪暗淡的目光。
今天,他教训完几个混混,精神倦怠本想沉睡过去,却因为牵挂母亲和柔儿,留下一丝神识查看。
得知母亲和柔儿吃完烧麦,柔儿回去以后,他刚想合眼安睡,就听到柔伯母说的话。
他心中烦恼,没想到这件事大家终于知道了。母亲深爱着父亲,自从父亲经常不回家以后,仿佛天塌下来了,她经常哭泣,精神状态极其不好,才会枯萎下去。他曾经质问父亲为什么要这样?父亲臭骂他一顿,然后打了他两巴掌。
这件事,他只能在黑暗中品味苦涩的味道,心中盘算解决的办法。
情绪烦躁,感觉心里空荡荡地。他目光久久地凝视柔儿安睡的面容,长长的睫毛停止了跳动,红润的唇微微张开,面容恬静美好,让他心中的不安和郁闷逐渐消融。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消失,无情的父亲,可怜的母亲,自身只剩下魂魄,只有睡熟的柔儿,成为他永远的牵绊,心也逐渐充实起来。
不知道经过多久,他的双眼才逐渐合拢,进入深度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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