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和他对视，眼眸里始终平静。
“我不想和你玩文字游戏，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们只差一道手续而已。”
“手续没办完，我们就是法律认可的夫妻。”他坚持，“上车再说。”
他的车横在那，占住了进出小区的路，现在正是上班的早高峰，已经有车开始不耐烦地按喇叭了。
姜皖不想妥协，霍谨川见状从车里出来，长臂一捞将她塞进后座，自己也紧跟着进来，坐在她身边。
老陈十分干脆地落下锁，降下前后座这件的格挡，然后开车。
姜皖一上车尽量往最里面挪，不想和他有肢体接触。
后座宽敞，看着她浑身写满了不情愿，霍谨川也没有勉强。
口吻随和了许多，“早餐想吃什么？”
姜皖没打算吃，手术前是需要禁食的。
“直接说正事吧。”
她不想浪费时间，或许早一点说清楚了，他们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不吃东西怎么行？”
霍谨川经历过胃疼，知道疼起来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自从上次进了医院之后，他对三餐都重视了起来。
不仅是他的，还有姜皖的。
“中式还是西式？或者是蛋糕？”
姜皖皱眉看着他，“昨天的蛋糕是你送的？”
她当时就觉得太巧了，没想到原来是他。
“下次不要这样浪费钱了。”
她记得那么一小块蛋糕要将近六十块钱，物业那里将近有上百个。
送给别人的就当是他请的，毕竟她请不起。
但她的那份，她可以自己掏。
她从钱包里找了找，没有零钱，只好递给他一张一百的。
霍谨川见她掏钱包的那刻，脸色就变了，咬牙紧盯着她，“姜皖，你一定要和我算得这么清？”
“本来就应该这样。”
免得将来离婚后，在钱财上发生分歧，落个互相怨怼的下场。
姜皖递钱给他，他不肯收，她只好塞到他手里。
手反被他捏住，他侧过来，轻松从她另一只手里将钱包抽走，然后咬牙切齿地把钱塞了回去，放回了她的包里。
“你再当着我的面把它拿出来，我不介意连你一起扔下车！”
“说话算话。”
姜皖求之不得，去拿包，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
“你就不能听话一点？”
“只要你想，听话的人多得是，你大可以去找她们。”
霍谨川拿她毫无办法，唯有抱着她叹气。
“不要再说气话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之前的确是我不好，不该没调查清楚就冤枉你。”
以前她住在家里的时候没觉得，等她搬出去了，他才感觉到心里似乎空了一块。
知道她是无辜的后，内心的煎熬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姜皖面无表情，连推都懒得推他，“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些，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一点都不想听。”
她最不喜欢别人道歉了，不原谅显得她不够大度，原谅了对不起自己的心。
霍谨川手足无措，“那你想听什么？”
姜皖摇头，“放开吧，你马上就要订婚，被人拍到，我又要被网暴了。”
语气却不如之前强硬。
她能感觉到，霍谨川在哄她。
护着她、买蛋糕、解释、道歉……
虽然都是很小很小的事，可她心里防线，好像快要被他攻陷了。
“你是在为昨天的热搜生气？”他眼眸一亮。
姜皖也没有否认，“如果换成是我，在我们还没完全离婚的情况下和别人订婚，你会不会生气？”
“你敢！”他语气陡然凌厉起来。
“看吧。”姜皖叹了口气，接着说，“霍谨川，我对你的要求不高。你可以喜欢别人，也和别人结婚，但前提是，你得和我办完手续。我们得学会换位思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霍谨川静静地听着她说完，看着她眼底生出了些许波澜，终于不再是死水一般的平静，微微勾起了唇角。
“谁说我要订婚？”
姜皖皱眉看着他，媒体那么大篇幅的渲染，再加上顾曼仪两次模棱两可的回复，这消息不是真的才怪。
“你不用着急否认，我已经看开了。虽然做不到祝福，但也不会……”
心里像是被什么绞着似的疼，她有些说不下去。
她以为她已经死心，即使他真和顾曼仪在一起，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可昨天看到顾曼仪戴上钻戒的画面，一想到对面那人将会是他，她就嫉妒得想发疯。
就像现在，想到他将和顾曼仪在所有宾客的见证下订婚，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只得转过脸去，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绿化。
霍谨川将她的脸扳正，看着她微红的眼尾和向下的嘴角，瞬间明白了，一把将她按进怀里。
“没有订婚，也不会订婚。”
他有些后悔，后悔用这样的方式试探她的心意。
姜皖的脸紧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衬衣，滚烫的温度仍灼得她想流泪。
这个怀抱，她等了好久。
她贪恋着里面的温暖，竟不想离开。
“霍谨川，我到底还能不能相信你？”
声音带着鼻音，有些颤，霍谨川的心也跟着颤了起来。
他将人搂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按揉进身体里。
“对不起，先前是我让你失望了，以后不会了。姜皖，相信我！”
姜皖在他怀里默默点头。
“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这一回，她没有急着答应。
“那顾曼仪怎么办？你不要想着享齐人之福，我没那么大的肚量。”
姜皖从他怀里抬头，恶狠狠地看着他，手指也用力地在他心口戳着。
顾曼仪对她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她都记得。
要不是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她不会让她活得这么逍遥自在。
总之，她绝对不会和那个女人和平共处。
霍谨川捉住她作乱的手指，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按你说的。”
见她疑惑，他笑笑，“这个圈子太乱，她刚回国想要站稳脚跟，又不想被人惦记，只能炒绯闻，而且，一般的人护不住她。”
他拉着她的手解释。
“我答应过她，这是最后一次帮她。”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姜皖似乎有些听懂了，他这是要让顾曼仪在他的世界里彻底“死”去。
毕竟，一个好的前任就应该跟死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