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横靖:“接走老奴的那个孩子名叫龙映月,是个非常孝顺的姑娘,同时也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
如果靖王府不遭难的话,那孩子本应前途光明,未来大好。
可惜天道不公,那孩子明明什么错都没犯,却因为连带之罪,被抓入了大牢……靖王府倒塌,所有与靖王府关系亲密的人,皆遭到连累,死的死,伤的伤……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哎~~~
比起他们的悲惨遭遇,老奴已然算得上幸运……在映月那孩子被处死那天,老奴的心就死了。
被关在漆黑箱子里的时候,老奴就在想,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的话,老奴应该怎么活。
当时没有想明白,直到您抱起老奴那一刻,老奴幡然醒悟:若是能重来一次,老奴一定要活得前所未有的勇敢!!”
李野野摩挲着下巴:“原来如此~”
嘉德横靖:“主人,这水有些凉了,老奴去给你换一盆。”
李野野:“不用,脚不用再洗了,你给我捏捏肩吧。”
嘉德横靖:“是!”
少顷。
嘉德横靖一边捏肩一边开口道:“主人,您肯定好奇,我一个奶妈为何学识还不错,见识也比一般的老妇人强吧?”
李野野点点头:“确实有些好奇。”
嘉德横靖:“其实,这些都得感谢映月那孩子,是那孩子让我摆脱了愚昧。
以前在靖王府的时候,日子虽然还可以,但除了哺乳孩子外,就是伺候王府的那些人,日如一日,年复一年,没有任何的变化。
后来,被映月接走之后,闲来无事,开始翻看一些古树皮书,慢慢的从书中汲取知识。
映月那孩子懂事得很,发现我喜欢读书,就悄悄买了一大车书放在我隔壁,任由我翻阅……刚开始的时候,能够看懂的东西不多,时常去打扰映月那孩子。
后来,读的时间久了,看的书多了,脑子里的东西也慢慢的多了起来……如果靖王府不遭难,映月不遭到牵连,或许现在的我,还待在那个院子里学习吧。”
李野野:“我们来云国这么久了,你为何没有悄悄去调查当年的靖王府之事?”
嘉德横靖认真道:“主人,老奴的过去,已经随着映月那孩子的离去而彻底消散了。
是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不会再像第一次生命那样愚昧和无知,过得浑浑噩噩,犹如傀儡。
老奴虽然想要还映月一个公道,将那些害死她的人绳之以法。
可老奴也明白,凭过去的自己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既然过去的自己做不到,那就不要让过去拖累现在的自己!
老奴的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而是主人您的!”
李野野:“如果我允许你去做这件事呢?”
嘉德横靖摇摇头:“老奴就猜到您会这样说,不过,老奴不会去做这件事。”
李野野:“这又是为何?”
嘉德横靖的双手突然停了下来,怅然道:“老奴就算查到了真相,也挽救不回映月那孩子的命,只能徒增伤悲。
至于想要将那些罪魁祸首绳之以法,单凭老奴自己的力量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知道主人您肯定又会说,您愿意借我力量,让我去完成心愿。
但老奴想告诉您,主人您做的事,比老奴的事重要得多,也有意义得多。
老奴就算成功,也不过是揭开一个悲剧的真相,而主人您做的事,却是在帮助成千上万的人避免悲剧。
治标与治本,老奴还是分得清的。
老奴内心之所以渴望您登临绝巅,也是希望在您的领导下,这个世界不再那么黑暗,悲剧的发生不再那么频繁。
您是那种灵魂会发光的人,您应该站在最高处!”
李野野听明白了:“所以你希望我能够建国,在那个国度建立全新的秩序,将美好的光播撒到其它人身上?”
嘉德横靖:“是!”
李野野:“在你的想象中,新的国度应该是怎样的?”
嘉德横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是您建立的国度,老奴觉得,所有人都会向您学习,久而久之,在您的影响下,所有人都会变得像您一样,博学多知,充满仁爱和大智慧。
而这样的人越多,国家就会越强大。”
李野野:“你只看到了现在的我,万一未来的我变了,变得残暴不仁,是非不分,自私自利,你又当如何?”
嘉德横靖:“若是有那样一天,老奴愿以死谢罪!”
李野野:“死不能解决问题,那些觉得死亡能解决问题的人,不过是把问题丢给时间罢了。”
嘉德横靖:“如果死不能解决问题,那老奴变成鬼再回来赎罪。”
李野野闻言笑了:“你倒是又有责任感,又执着。”
嘉德横靖:“都是跟主人您学的!”
李野野:“嘉德横靖,说实话,你这个提议,让我有点心动。但有些问题,得想清楚才行。”
嘉德横靖:“主人,不知您有没有听过一段话。”
李野野:“说来听听。”
嘉德横靖:“老奴曾在一本破旧的古树皮书上看过这样一段话:当一个人的念头出现的时候,就证明那个人有潜力实现那个念头!
您既然心动了,就说明您的潜力在暗示您,您肯定能够做到!”
李野野:“是吗?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干传销的了?”
嘉德横靖:“敢问主人,何为传销?”
李野野:“传销就是一群你这样的人,去给别人洗脑,然后通过别人的手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嘉德横靖恍然大悟:“哦~主人您说的是说客啊。”
李野野突然正色起来:“嘉德横靖,假如,我是说假如啊,一旦决定建国,你觉得建在哪里最合适?”
嘉德横靖毫不犹豫地回道:“沙海!”
李野野:“沙海?”
嘉德横靖:“对!就是沙海!主人您可能不知道沙海是什么地方,您等我一下,我去把沙国的地图取来,您一看便知。”
话毕,十分利索的跑开,去拿沙国的地图去了。
李野野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心想,这人究竟背着自己做了多少功课?
怎么有种早有预谋的感觉呢?
不会在这异世界给自己来个黄袍加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