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明溪清楚看到傅司宴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气。
明溪没有躲开,反而将自己纤细的脖颈挺立在空气里,迎面直上。
如果承受怒火能让她解脱,她愿意。
撕裂的风声来袭,明溪轻闭上眼。
可那双手却在快要触到她的雪腻时,顿了一秒,然后狠狠砸向后面的墙壁。
“咚——!!”
一声巨大的闷响,可想而知是用了多惊人的力量。
她睁开眼就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他手背关节上全是血,满不在乎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明溪,你在骗我是不是?你是想激怒我是不是?”
他声音带了点沙哑,脸色虽阴鸷难看,但脊背却绷的厉害。
明溪知道他想听什么,傅司宴这样高傲又自负的人,是绝对接受不了女人出轨的。
他会嫌脏嫌恶心。
然而,明溪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他想要的表情。
她的心早在傅司宴一次次偏袒林雪薇的时候,就已经凉了。
傅司宴现在的愤怒,抵得过她吗?
两年多的日夜相对,他竟然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
仅凭一张单子,就怀疑她出轨,觉得宝宝不是他的。
他甚至没想过,再重新确认一次。
如今外婆不在了,宝宝就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不敢想象没有孩子,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而她跟傅司宴终究走不长久,她想要带走傅家的血脉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个误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故意所为,但反倒帮了她。
她现在只想离婚,越快越好。
她没有犹豫,一字一句极为清楚告诉他:“这不是你的孩子。”
这一霎。
傅司宴的胸腔仿佛受了一下重击,又闷又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脑中像是有千万只白蚁在啃噬,剧烈的疼痛让他眸底猩红一片。
她怎么敢!
她到底怎么敢这么做!
傅司宴点漆的眸逐渐被恨意填满,怒火让他失智一般高高扬起手。
明溪目光不偏不倚的看他,没有任何惧怕。
可那只带着恨意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
即便心底的郁气堵得快要发疯,他还是下不了手。
傅司宴凤眸直勾勾看着明溪,眼底除了暴戾、震怒,还有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明溪,你真觉得我会让你如愿?”
他咬着牙,直接捞起她扛在肩上,大步往外走。
明溪的胃被硬梆梆的肩骨抵得一阵翻江倒海,她怕伤到肚子,不敢挣扎,只得捶着他的背嘶喊:“傅司宴,你要带我去哪,你这个疯子,放我下来。”
可男人并不理会她,直接打开车门,动作粗鲁地把她塞进去,用安全带把她紧紧禁锢住。
随后,启动引擎,车子如箭一般冲出去。
明溪被惯性弹得整个人往前栽,幸好有安全带捆着,但她也被勒得面如土色。
黑色豪车咆哮前行,男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图。
明溪本能地闭眼,死死攥着车内的把手,喉咙发紧,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车子径直驶进樾景别墅,傅司宴下车打横抱起她,路过保安室冷戾吩咐。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少夫人不许离开樾景一步。”
霎时,明溪脸上血色冻结。
他这是要囚禁她!
下一瞬,明溪就被傅司宴丢到柔软的大床上,他弯下腰,手直接往她的腰腹伸过去。
“你干什么?”明溪脸色难看,下意识就抬手挥了上去。
‘啪’一声,傅司宴被打愣了愣。
两人离得近,明溪虽然没使上多少力气,但那也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傅司宴眼眸阴戾,直接屈腿抵开膝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怎么?现在连演戏都不愿演了,是不是忘了自己在这张床上叫过多少次,求过我多少次?看来那个男人也没喂饱你,不然你会这么发浪?”
他的口吻极其轻贱,话语羞辱至极,亦难听至极。
仿佛内里有只凶猛的野兽,将男人的清隽斯文的表像撕碎,残酷与暴戾,一涌倾泻。
明溪眼眶发烫,气得侧过脸,朝着他的手腕就是狠狠一口。
男人闷哼一声,凉气倒吸,他紧捏她的下颌,戾气横生:“松嘴!”
可明溪已经听不到其他,不见血不罢休。
雪白的贝齿越咬越狠,直至看到新鲜的殷红涌出,才脱力一般松开。
她娇软的唇上还有他的血,愤怒到浑身颤抖。
“傅司宴,你不是嫌我脏吗?为什么还要恶心自己,还要碰我?”
男人俊脸幽沉,直接将她身侧的手机拿出来,狠狠砸裂。
“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知道后,还会碰你?”
明溪看着碎成几瓣的手机,心也跟着裂开。
她心头的酸楚几乎要溢出来,质问道:“你凭什么囚禁我?孩子不是你的,我们离婚,各走各路不行吗......”
傅司宴舌尖抵着后槽牙,磨了磨。
“明溪,你是不是笃定我不会动你,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背叛我?”
明溪其实很不理解傅司宴为什么如此气愤。
她也不是他什么重要的人,也没感觉出他有多爱她。
她们离婚,他可以名正言顺跟他真爱在一起不好吗?
至于这莫须有的‘背叛’,他作为堂堂北城权贵,自然可以捂得一点风都透不出来。
为什么就一定要折磨她?
她知道这个时候跟傅司宴硬碰硬没有好结果,尽量收敛情绪,冷静道:“傅司宴,你也知道林雪薇在等什么,既然你们心底都有彼此,我成全你们,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让你蒙羞,如果你愿意离婚,我会带着宝宝离开北城,这辈子都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这话听在傅司宴耳里,就是她连后路都安排好了,无疑更让他窝火。
他指腹重重地揉了下她的唇,擦去那抹刺眼的红,冷嗤道:“你是想离婚跟歼夫双宿双飞,那你就给我好好看着,他能不能全须全尾的捡我用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