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宴看清呦呦那张漂亮的小脸后,俊脸一僵。
原来那天他的直觉没错,这真是明溪的女儿。
是她跟那个男人的女儿。
这个事实,让他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藤蔓攫住,连呼吸都困难。
软软香香的小团子直接从车座上扑进男人怀里。
藕节一样白嫩的小手臂勾住傅司宴的脖子,无比自然地问。
“爸比,你是来找呦呦的吗?”
小团子的亲近让男人有些错愕。
说实话,除了明溪外,他不喜欢被人这么亲密地碰触,不论大人还是小孩。
谁料,小团子见‘爸比’越看越喜欢,突然上嘴。
“啪叽——”
红嘟嘟的小嘴在男人脸上香香一口。
自己选的‘爸比’真是越看越好看呢。
她真想告诉幼稚园的安娜,她的爸比是天下第一好看!
才不像安娜的爸比,像个涂了泥巴的老水桶。
虽然妈咪教导过她,不能给人家起不好的外号。
可上次安娜嘲笑她是没有爸比的小野狗时,安娜的水桶爸比还跟着安娜一起嘲笑她。
哼!!!
呦呦决定在心里就叫他老水桶!
她奶声奶气问男人,“爸比,你是来带呦呦去游乐园的吗?”
傅司宴眼神复杂地看着小女孩,薄唇翕动了几番,却说不出话。
那个香香的脸颊吻,甚至还带着点糯糯的口水。
但他竟出乎意料的不讨厌,反而从心底升起一股亲昵感,像是天性使然。
本来想推开小团子的手也改成了在她背上虚虚扶着,怕她摔着碰着,头一次产生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拿小团子怎么办的感觉。
小团子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傅司宴,一眨不眨,充满倾慕。
目光相触,傅司宴在小团子大大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那张脸。
突然心底生出一个莫名的念头,这个孩子如果是他和明溪的该多好。
虽然很可笑,但这一刻他真是这么想的......
而呦呦也很依赖傅司宴,明明只见过一面。
她就固执地认为这个男人就是爸比!
跟她梦里那个模糊的爸比,真的很像很像。
呦呦窝在男人怀里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相配,仿佛男人真是孩子的爸爸一样。
明溪突然心跳得很快,脸色有一瞬苍白。
脑子里莫名生出这个男人会抢走呦呦的想法。
这个想法令她一惊!
明明他也不是呦呦的爸爸......
“呦呦!”
她急切地叫了句,一把把呦呦从男人怀里用近乎‘抢’的动作抱下来。
“不许乱叫爸比!”
呦呦被妈妈的紧张吓到,愣了愣,小嘴撇了撇,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委屈极了。
莫名的,傅司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紧紧勒了一下,生怕那颗珍珠落下。
他削薄的唇轻翕,刚要说没关系时,就见明溪蹲下跟小呦呦平视,语气缓和很多,温柔却认真告诉呦呦。
“上官慕呦,你有爸比,不能随便叫陌生人爸比,记住了吗?”
——陌生人!
这三个字像是天上降下一盆冰水,狠狠把男人浇醒!
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个陌生人!
如果当初他们的那个孩子还在,应该也长得像呦呦这么漂亮软萌可爱吧。
可惜没有如果......
呦呦小脸懵懵懂懂,仰起小脸看了看傅司宴,又看了看明溪,快要哭出来。
那个明明是她爸比啊!
是她在机场自己选的爸比!
明溪心底叹了口气,低声哄着她,“呦呦,那个是叔叔不是爸比,你这么乱叫会给叔叔造成困扰,知道吗?”
呦呦年纪还小,只能勉强知道困扰就是不好,不喜欢的意思。
原来‘爸比’不喜欢被她叫爸比吗?
......好难过。
这一刻,呦呦的感觉就像是把最喜欢的娃娃送给别,却被人扔进了垃圾桶一样。
她小嘴耷拉下来,垂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水汽道:“呦呦知道了......”
明溪摸了摸呦呦的小脑袋,教她礼貌:“那我们跟叔叔再见。”
这时,傅司宴已经下车,就站在她们母女跟前。
明溪教导呦呦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她说会是他的困扰。
他想,就算是困扰也应该是甜蜜的‘困扰’。
呦呦很不情愿,很不情愿,但还是嘟起小嘴,乖巧地跟傅司宴挥手,“叔叔,再见。”
呦呦声音很小,像是快哭了。
瞬时,傅司宴的心像是被不明外力重重地锤了下。
真的很想很想把小团子抱起来哄一哄。
他眸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别人的孩子,产生这么浓烈的感觉。
明溪见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呦呦,心底那股不安又加深。
打心底不愿他们过多接触。
她搀起呦呦的小手,冲傅司宴微一点头就转身离开。
“等一下。”傅司宴叫住她。
明溪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男人喉结滚动,最后只道:“明天按时来上班。”
明溪眉心微蹙,“我会去的。”
现在,没有什么比离婚更重要的事了。
傅司宴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底那股莫名的痛又隐隐发出来。
他靠着车身,松懈了片刻,才缓缓上车。
回家的时候。
小姑娘明显情绪不佳,低头掰着手指,一声不吭。
明溪知道她不开心了,可是又无能为力。
傅司宴本来就不是她爸爸,不能为了顺着呦呦就让她乱叫。
长痛不如短痛。
以后不要让呦呦见到他就好了。
时间一长,呦呦应该就记不起那个男人了。
深夜。
明溪白天在傅氏工作,晚上又处理工作室的一些预订单。
虽然现在工作室还没有正式开业,但还累积了之前在海外的老客。
忙完这些已经快十二点。
这时,儿童房传来抽泣声。
红姨正准备进去看看被明溪拦住,她让红姨去休息,自己进去看。
呦呦没有醒,像是做梦了,不时抽噎一声。
明溪靠在她旁边,轻轻给她拍背,哼歌安抚。
呦呦的小手抓住明溪的手指头,紧紧地依赖着她。
明溪感觉自己被那个男人气到郁闷的心结,似乎瞬间就被治愈了。
呦呦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让她无时无刻都充满力量。
不多时,呦呦睡熟了。
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里含糊不清叫了声:“爸比......”
软糯的两个字里有小小的委屈,还有说不出的期待。
明溪脸色僵了好一会。
她摸了摸小姑娘软乎乎的绒发,轻声问,“呦呦很想要个爸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