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就这样被送到了病房。
陆景行没有穿医院的病服,而是穿了件烟灰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搭了黑色t恤,配上一支银色的腕表,看上去格外的年轻英俊。
小钟恭敬地把手里的加密文件递给陆景行后,转身带上门离去。
门咔嚓一声落锁。
苏念也没想跑。
只要陆景行想,在北城就算是钻土里,他也能给你挖出来。
陆景行慢悠悠往跟前走,他的t恤领很低,锁骨露出来,性感的同时,眼底蔓延着慾色的危险。
“昨晚去哪了?”
见苏念不回答,陆景行又逼近一步,表情冷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不说,”男人微微挑眉,伸出修长的手指,“我来检查一下。”
苏念往后退了一步,但仍然躲不过。
陆景行挟制住她的腰,就站着……
苏念怒不可遏:“陆景行,你滚开,死疯子。”
男人得到满意的答案,收回手时语气柔了半分。
“幸好没有。”
不然,他估计会控制不住,立马做几遍,把野男人的味给除了。
苏念简直想杀人,拿脚狠狠往男人小腿上猛地一踢,往后退了退,怒骂道:“滚!”
陆景行像个没知觉的机器人,也不觉得疼,只是看着她,说了句:
“苏念,挺厉害啊。”
男人声音冷意重重。
只要耳朵不聋,都能听出,这话绝对不是夸奖。
苏念没说话,就听他继续道:“我没死,你遗憾吗?”
苏念冷嗤道:“明知故问。”
陆景行在一米的距离站定,俊脸覆冰:“这份文件,你想送哪去?”
苏念说:“自然有他该去的地方。”
“呵。”
陆景行突然轻笑一声。
他已经给她很多次机会了。
哪怕她有一丝迟疑,他都会找一百种理由说服自己继续忍耐下去,继续舔狗下去。筚趣阁
但全然没有。
她不关心他被她弄出的满身伤,只关心他死没死。
陆景行的脸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难看得有些吓人:
“你假装妥协,留在别墅照顾我,就是为了趁机偷那份文件当把柄去跟方慎换?”
“陆总聪明。”
苏念摆明是在嘲讽。
她根本不意外他现在知道。
毕竟方家跟陆家息息相关,小方总吃了亏,肯定会提醒陆景行。
但方慎现在应该自顾不暇了。
就在刚刚,她把方慎的那些丑闻视频全部发到方氏的官网上了。
想必这会方氏内部已经炸锅。
包括网络上应该也已经疯传了。
方家为了压这一波新闻,估计得费很多心思。
而且方家肯定能查出来这视频是从哪儿泄露的。
上一次,陆景行为了女人,打了方家的联姻。
这一次,陆景行又是因为女人才失手,相当于变相搞臭了方慎的名声。
一而再的陷方家于不义之地,陆方两家的隔阂可以说根深蒂固。
方家为了自保做出的舍弃,绝对会成为送陆景行进去之路上的最大助力。
当初的合同事件,方家助纣为虐,绝不无辜。
所以,苏念乐得见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她的这些小算盘,陆景行一想就通。
可笑的是,在他抓心挠肝想着怎么对她好,让她留下的时候。
这个女人却在想着怎么捅他最疼,最致命。
他半眯着眼,嗤笑一声,“为了把我送进去,真是让你费心思了。”
男人漆眸中一丝暗光,格外压迫。
似乎对视一眼,就能击碎别人眼底的光。
苏念没有被吓住,表情淡定:“彼此彼此,陆总陪我演戏也怪累的。”
其实到现在,她也看明白了。
陆景行也同样在跟她演戏!
不然怎么会对她偷文件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按理说,在她去见方慎交换文件的时候,陆景行就该出现收网了。
可惜他没料到自己会在浴池里窒息,给了苏念逃跑的机会。
现在他脸上的从容,是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苏念心底冷笑。
这个男人即将会为自己的自负,付出代价!
她伸手理了理陆景行的西装,像是给他拍拍灰尘,语气微讽道:
“陆总都这么能演了,我为陆总花些心思——值得。”
陆景行不笑也不恼,脸上情绪一瞬收敛。
他反客为主,伸长手臂,轻捻起苏念的下巴,冷冰冰道:
“苏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说愿意留在我身边,以后再不跟别的男人纠缠——”
男人顿了顿,表情像是在做出极大的牺牲,指腹也跟着用力箍紧,一字一句道:“这事,我就算了。”
苏念感觉陆景行挺病态的。
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他竟然还能说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话。
就算她说了,那是真的能信的吗?
对于两个有血海深仇的人来说,许诺或发誓,有用吗?
他俩就像碎掉的镜子一样。
不管怎么粘,那些裂痕依旧丑陋,连带着把照镜子的人都变得丑陋。
“算了?”
苏念压抑着愤怒,睫毛却不住颤抖,“陆景行,你告诉我逼死我父亲的仇怎么算?我恨不得你死,你却跟我在这说算了?”
“苏念,我当初并没有想逼死苏伯父,那份文件也不是我让人送给他的。”
陆景行不是个爱解释的人,但当年那件事。
是他最后悔的事。
如果苏父没死,他们之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死结。
如果他能早些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的爱大于恨,事情也不会无法挽回。
可惜,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苏念冷冷笑出声,“你想说是陈娇让人做的,是吧。”
陆景行不言语,但眼神表明一切。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成为陈娇的眼中钉吗?她会想到去害我爸吗?”
苏念笑中溢泪,回忆往昔,心口剧痛。
“陆景行,这就是因果轮回,我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与你相识!”
陆景行知道。
他们之间,无解,也无缘了。
苏念想要的只有他的命。
这时,门嘭一声被踢开。
是小钟慌忙地闯进来。
“陆总,下面来了很多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