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危机远没有结束,因为战争不仅导致了培育新作物的延后,还引来了这方世界最可怕的生物。
——寒霜元素。
这些小到一粒沙子大小,大到动辄数十公里,数量众多且实力强大的怪物无孔不入,彻底隔绝了他们与地表的联系。
储备的资源根本没法用来发展,浪费更是自寻死路。
打出去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要是像母星那样的世界,帝国军队自然有一战之力。
可外面是那种可怕的极端环境,就是钢铁战傀出去了,也得被冻成硬邦邦的一坨,更别提血肉之躯,但凡装备出现任何一点儿破损,结果都将是致命的……
另外,处于这种环境的寒霜元素极其强大,这些亿万年的寒冰比钢铁还要坚硬,除了重型武器以外,其他武器都收效甚微。
扩张变得举步维艰,资源也被进一步压缩,为了生存,越来越多的小马被迫进入休眠,发展陷入了停滞,千万年来亦是没有丝毫进展。
就这样,帝国上下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数千年,这些黑暗的岁月里,小马们无不怀念起了战无不胜的黯蓝,甚至将他和耀辰和黯辉陛下一起,视为神来崇拜……
论实力,寒霜元素并不能与全盛时期的灾厄化身媲美,可给他们带来的绝望和无力感却更甚之。
纯净派和黯蓝旧部多次出征,但均以惨败告终,连带队的天角兽都战死了三位……
两派从此一蹶不振,黯夕的嫡系则趁机平稳地接过了权力。
小马们渴望救兵,而星火计划的船员则成了他们唯一的寄托。
时至今日,黯夕早已今非昔比,她长成了像父母那样的强大天角兽,她的实力比没成长到完全体的薇霞强不少,但比父母略弱,远弱于哥哥黯蓝。
虽是王族,但远算不上战力担当,一些靠着卷轴晋升的三族天才都比她强得多,就更别提那些旧时代的老古董了……
耀辰和黯辉陛下、薇霞长公主、黯蓝幽光殿下……渐渐都成为了传说。
新近几代小马渐渐失去了对王族的敬畏。
在这种艰苦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他们个个好勇斗狠,加之黯夕又给不了什么好处,最多也只是一些关爱。
久而久之,王族的威势一落千丈,无力的女皇为此自责不已。
后来,一些狂妄的小马甚至想娶了黯夕,成为帝国的君主……
等老古董们逝去后,他们发动了数次叛乱,王族被打得节节败退。
迫于无奈,黯夕还是靠着唤醒旧时代的老部下们救场才得以摆脱厄运。
愤怒的纯净派遗老们不顾所有小马,甚至是黯夕女皇的反对,在一片求饶声中,亲蹄杀死了所有参与叛乱的小马,一个不留……
经历过这些之后,黯夕彻底变了,她不再对一切都充满爱与仁慈,还开始用精神操控和洗脑的方式,来对付那些卑劣的臣民了。
再后来,拥有强大精神力的黯夕女皇成功与寒霜元素的主宰,也就是这颗星球的魔力来源建立了沟通。
那是一个古老的意识,祂自称霜之心。
帝国的小马们一度以为终于得救了,可谁知噩梦才刚刚开始……
没有小马知道霜之心与女皇说了什么,只知道女皇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身体也日渐消瘦。
可帝国的小马们实在没有办法对抗霜之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皇受到的侵蚀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深入……
就这样持续了几年,治疗还是失败了,最后关头,黯夕女皇怀揣着对子民的最后一丝爱,毅然决然地走进了无尽的风雪之中,从此消失不见。
自此,帝国失去了全部的王族……
获悉了这一切的遗老们悲痛不已,尤其是纯净派的小马,眼见最后一丝希望已经失去,他们纷纷追随着女皇、高唱着圣歌,头也不回地踏入了寒冬之中。
如今,帝国的权力又重新回到了黯蓝的旧部蹄中,只是其中多数都在休眠,偌大一个基地,处于活跃状态的小马不足三只。
小马们全部沉眠,寿命长的天角兽则轮流执勤,看护着他们的同胞。
时至今日,帝国依然是这种状态……
“殿下,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幻灯面露悲伤地看着黯蓝,徐徐说道。
她难过得无以言表,但这具钢铁之躯根本没有哭和崩溃的功能。
听完所有的话,黯蓝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没站稳,幻灯和他便直接摔在了地上。
闪影没有来扶,因为他的心情也很糟糕,现在更是有些自责的意味。
要是亲卫团过去了一半,那边也不至于会这样吧……
“锚点呢?我要把所有子民都接回来,然后把战场搬到那颗星球,最后把那个该死的世界轰成碎片!”
暴怒的黯蓝一把拎起幻灯,狠狠地抖了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伤害了我的黯夕,什么霜之心,都去死吧!我要那个世界的一切都为她陪葬!”
由于过于激动的缘故,黯蓝受到的腐蚀加剧了,他幽蓝色的毛发变得如同一片腥红之海,暗红得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连样貌也变回了厄难天角兽。
见黯蓝这副姿态,连闪影都被吓住了,只能静静地侍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帝国的小马都知道黯蓝这副样子,所以幻灯不仅没过多惊讶,反而十分兴奋,因为她也渴望报仇。
“殿下,锚点。”
说着,她就从储物空间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方块,紧接着,她解除了拟态,从胸口弹出的小盒子里取出了另一个黑色方块。
“还有备用的。”
黯蓝颤抖着爪子收了下来,两对眼睛死死地顶着黑色方块。
厄难天角兽突然觉得,世间的一切于他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就在这时,一个很是轻佻的声音从灾厄之心里传了出来,是得到了滋润的厄难之主,看来祂提前复苏了。
“我们可以联爪复仇,撕碎那个该死的霜之心,直接杀死未免也太便宜祂了……”
说到这里,祂特意拖长了音调。
“要不——我们把祂活生生的撕碎,再一寸又一寸的慢慢折磨,怎么样?”
“别告诉我你不想!”
对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但对黯蓝毫无作用,反而让他更生气了。
“你和祂是一丘之貉!你犯下的恶行我也绝不忘记!如果不是你,他们根本不用撤离!”
“嘿!我亲爱的黯蓝老大哥,话可不兴这么说呀,我真是无辜的——”
厄难之主似乎是有点儿虚了,并没有触黯蓝的霉头。
“我甚至刚刚诞生,还是张大白纸,什么罪都没有犯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