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林的脸色闪过怔愣,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清明,察觉到自己的动作,立马像被烫到了一般缩回手。
眼看自己的‘心血’功亏一篑,芸筱晓阴狠地转过头,当看到来人的时候,她的脸色僵住,显得有些滑稽。
“好久不见。”
谭抒雁对着芸筱晓勾起嘴角,与其说是和芸筱晓打招呼,不如说是在和她体内的东西打招呼。
“你不要多管闲事。”
芸筱晓体内的精怪心头虽然发虚,但还是佯装凶狠的对看着谭抒雁,对于这个从一开始见面就看穿自己的女人,精怪心中的忌惮不是一星半点。
“你都把手伸到我客户身上了,我自然要来阻止。”
谭抒雁淡定回怼,精怪脸色不断变化,眼底透着挣扎,她这么执着于慕云林,就是因为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对于自己来说,都是大补之物。
眼下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从眼皮子底下溜走,这让精怪如何能够甘心。
没等精怪再次开口,又一串清晰的脚步声传进了几人的耳朵里,精怪背脊发凉,如临大敌的看着动静发出的方向。
“谢老师。”
慕云林脸上的神色有着片刻的空白,他尴尬地看着谢必安,不知道要怎么和谢必安解释这一切。
谢必安冲慕云林点点头,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芸筱晓身上,慕云林心下觉得怪异,但看着三人对峙的场面,默默地缩在一旁不出声。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
精怪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不是谭抒雁和谢必安的对手,眼下两人不约而同的找上门,精怪的心中疯狂地想着对策,用起了最常见的卖惨。
“黄胡兰,民国初年开智,先后斩杀一百五十八人,寿命与今日两点走向尽头,我是来收魂的。”
谢必安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生死簿,生死簿在他的手中不停地翻动,最后停在了某夜,随着谢必安的声音幽幽响起,芸筱晓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慌乱的看着谢必安,心里对他的身份已经有了明确的认知。
“谢必安,谢必安,谁能想到你就是那个谢必安呢。”
芸筱晓的脸色十分怪异,慕云林在一旁听着她恍若谜语人一样的话语,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再看谭抒雁的脸色,好像一直都知道芸筱晓在说什么。
“行了,让我送你一程吧。”
谭抒雁不想再继续废话下去,掏出桃木剑就朝芸筱晓袭去,被下了死亡通告的精怪依旧不甘心,她尽力地躲避谭抒雁的追捕,嘴上没有丝毫停歇。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活着而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我不下手,死的就是我自己。”
“你们别忘了,芸筱晓的灵体还在我的手上,如果你杀我,她也逃不过。”
精怪这番话成功让谭抒雁停下了脚步,她收起自己的桃木剑,拿出一张没有任何字迹的黄纸。
“开智的精怪数不胜数,怎么就不见他们害人,不过都是你的借口罢了,至于芸筱晓……”
谭抒雁将黄纸一抖,燃烧过后的黄纸没有消失,反而在谭抒雁的手中幻化出利剑的模样,慕云林在一旁惊叹连连,不管看了多少次,都还算会被这样的法术惊艳到。
谭抒雁将‘剑’对准精怪,精怪瞳孔地震,它想要躲开,但双脚就像是被固定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最后精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谭抒雁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穿透自己的身体。
“你连……人类的身体,都不管了吗?”
剧痛传遍精怪的灵体,它从牙关里挤出这句话来,不敢相信谭抒雁会不顾芸筱晓的性命,它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抓着芸筱晓的灵体不放,就相当于有了一张免死金牌。
谭抒雁面无表情地松开手,由青色火焰聚成的剑在芸筱晓的胸口消散,下一秒,芸筱晓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死了吗?慕云林呼吸一滞,心下有些复杂,没等他理清自己的情绪,从芸筱晓的后腰处传来了响动。
一个光团缓缓剥离了芸筱晓的身体,等光团落到地上后,浮现的是一只黄鼠狼的身体,谢必安在这时有了动作,他走上前,在黄鼠狼的上方抬起了手,一根粗壮的铁链从他的手心冒出,顶端还带着尖锐的倒钩。
被谢必安勾出的灵体不停地叫唤,似乎对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感到恐惧,它拼命地挣扎,想要从谢必安的手中逃离。
但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满身业障的精怪最终被谢必安毫不留情地送进了地府内。
“我以为谢大人不会管这件事。”
想到韩成对自己说谢必安试图家访一事,谭抒雁笑着开口。
“若无委托,阳界的生灵作怪我无权插手,唯有在他们死后根据业障给予相应的惩罚。\\\"
谢必安对着谭抒雁解释,他会想要家访,也是因为看到芸筱晓的阳寿未尽,加之是自己的班的学生,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谭抒雁了然地点头,随后抬手,想要将黄鼠狼的尸体处理掉,但另一个身影比她更快。
大蛇猛地从谭抒雁手上窜出去,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一把将黄鼠狼的尸体吞下,满足的打了个饱嗝,随后施施然地钻回原位。
谭抒雁抽了抽嘴角,但看到大蛇头上更加显眼的鼓包后,也没在多说什么。
“那个,芸筱晓她……”
慕云林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有些迟疑地开口。
“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黄鼠狼或许是想要养着芸筱晓的身体,以便后期夺舍,因此芸筱晓的灵体虽然被禁锢,但总体下来没受多大的损伤。
慕云林定眼一看,这才发现,谭抒雁明明用剑穿透的芸筱晓的身体,但现在看着去,芸筱晓的身体竟然没有丝毫的损伤。
像是在附和谭抒雁一般,她的话音刚落,地上的芸筱晓就嘤咛一声,慢慢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