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满意地欣赏着他扭曲的表情,笑道。
“你现在这副样子,很适合你。”
“你别得意。”苍蓝一字一顿道。
“就算你把我杀了,师父也不会是你的。”
苍蓝艰难地说完,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喷洒到地上,
顾深脸色一变,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
“还以为你能撑得久一点,没想到这么弱,这就不行了。”
他抬起剑,剑尖直指苍蓝。
“我也玩腻了,现在,是时候彻底解决你了。”
话落,他已经径直朝苍蓝冲了过去。
这一击,带着明显的杀意。
完全是冲着一剑致命的目的而来。
苍蓝现在浑身是伤,根本没有力气躲掉这一击。
他只能够看着锋利的剑尖在自己的眼前不断放大。
恍惚间,他听到了褚昱 悲痛欲绝地大喊了一声。
“苍蓝!”
他还以为自己是太舍不得师父,所以出现了幻听。
然而,眼前一晃,昏暗的光线被彻底挡住,褚昱的身影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面对着他吗,挡住了顾深的身影。
褚昱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在顾深冲向苍蓝的瞬间,大喊了一声,瞬间挣脱了墨允天的束缚,用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苍蓝的面前。
用身体,挡下了顾深的攻击。
顾深看到眼前的人突然变成了褚昱的时候,眼皮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他快速地反应过来,想要将剑收回来。
然而,这一击,他是抱着必杀的想法刺上去的,速度之快,伤害之高。
再加上本来剑就已经要刺到苍蓝的身上了。
这个距离,想要撤回,几乎不可能。
他的身体以已经扭曲的姿势冲向了褚昱。
锋利的剑刃毫不留情地刺进褚昱的胸口。
褚昱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血雾喷溅在苍蓝的脸上。
苍蓝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满嘴鲜血, 眼神已经涣散了的褚昱。
胸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褚昱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了。
他看着眼前苍蓝的虚影,勉强扯起嘴角。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摸摸苍蓝的脸。
安慰他,不要这么难过。
能够在最后为他们做出一点事,他已经很安心了。
手刚抬到半空,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样,眼看着就要垂下去。
苍蓝终于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着急地抓住了他的手。
“师父。”他焦急地喊道。
然而,这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褚昱的身体还是倒了下去。
“褚昱!”
“师父!”
“三弟!”
“哥!”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幕,大家悲痛地喊道。
“哥!”
顾深大吼一声,睚眦欲裂。
他颤抖着放开剑柄,冲到褚昱面前。
眼看苍蓝就要伸手将褚昱接住了。
他用力推开苍蓝,一个旋身,将褚昱抱着坐下来。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哥,你感觉怎么样?”
“你说句话,你跟我说句话啊。”
顾深的眼眶不知道何时湿润了。
他着急又痛苦地看着褚昱,连抱着褚昱的手都在颤抖。
“哥,你想睡觉吗?别睡了。”
“快起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顾深双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褚昱抱在怀里,眼眶通红,声音都哑了。
此时的他,不知所措的像是个迷了路的小孩。
或许是感觉到了有人在叫自己,褚昱吃力地掀起了一点眼皮。
眼前是顾深的虚影,看着顾深那张总是一副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脸,此时却只剩下了痛苦绝望,他轻扯起一个笑容。
顾深在看到褚昱这个苍白的笑容的时候,浑身一震。
这个笑容仿佛在说——我终于解脱了,而你,将永远陷入痛苦之中。
褚昱这个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
很快,他便彻底闭上了双眼。
顾深反应过来,发疯地晃动着褚昱的身体,急切地喊道。
“哥,你不要睡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要你愿意醒过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哥,求你睁开眼睛。”
“求你。”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沉了下来。
的一阵寒风吹过,将顾深绝望的哀求声带到了很远的地方。
……
“父……师父……”
“师父。”
褚昱迷茫地睁开眼,就看到了苍蓝的那张脸。
他猛地坐起来,抓住苍蓝的手臂。
“苍蓝,是苍蓝!你还活着!”
“师父这是在说什么话啊,我不是一直都活的好好的吗?是睡太久,睡迷糊了吗?”
“对了师父……”
苍蓝话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褚昱将他抱住了。
褚昱用力抱紧苍蓝,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苍蓝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情绪,有些迷茫。
任由褚昱抱了他很久以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师父,你还好吗?”
褚昱声音沙哑地说。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有人想杀我,你为了救我死了,还有很多人,很多人也为了我死了……”
“师父这梦做的也太奇怪了。”苍蓝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她。
“师父这么温柔,又受那么多人尊敬,怎么会有人想杀你呢。”
“梦都是反的,你就别想这些了,赶紧起来吧,今天是顾师兄与江茴姐的大喜之日,师父你昨天还跟顾师兄承诺说,今天要早点过去,当他们的证婚人,怎么到现在了还没有起床。”
“赶紧起来,把衣服换好,我们一起过去吧?”
“大喜之日?顾师兄?”
褚昱茫然地放开苍蓝,怎么总觉得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苍蓝却坦然地笑道。
“是啊师父,你该不会睡得太迷糊,连这个都忘记了吧?”
褚昱感觉脑袋一阵晕眩。
一些信息突然涌入他的脑海。
顾深是最厉害,也是最尊敬他的徒弟,而江茴,是一直陪在顾深身边的人。
两人一路陪伴着彼此到今天,顾深成为了皇帝以后,终于打算跟江茴举行婚礼。
而他,作为顾深最尊敬的师父,今天,要作为证婚人,参加他们的婚礼,见证他们对彼此许下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