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镶白旗士兵还没有靠拢城墙就被打退,城头上立刻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一时间士气大振。
马跃一拳砸在女墙上,兴奋的说:“叶大哥,你布置的地雷阵真是太厉害了!”
连马跃也没有想到地雷和虎式步枪组成的攻击力如此强悍,敌人连城墙根都还没有挨着呢!就被打了回去。
叶思文望了望远处若隐若现的炮兵阵地,笑了笑,说:“看着吧!更厉害的还在后面,我有信心,三天之内,我们一定能打退后金。”
“三天?”马跃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相信。
叶思文点头,说:“三天足矣,不信你等着瞧。”
几家欢乐几家愁,叶思文他们高兴,阿济格心里可就不好受了。
见自己麾下的镶白旗骑兵溃退,阿济格心如刀绞。但是他没有办法,对方的火力实在是太强了,全部都是火器,而自己的部下,只是弯刀和弓箭而已,连一支火铳都没有。
镶白旗士兵溃退下来,阿济格连忙带着自己的亲兵收拢败兵,清点战损。
第一次进攻镶白旗损失惨重,负责左右两翼掩护的两个甲喇额真当场阵亡,麾下的骑兵损失了三分之二,加上溃退的时候被误伤的、踩死的,第一轮进攻,镶白旗就损失了将近两个甲喇的士兵。
镶白旗一下子丧失五分之二的力量,再加上士气低迷,已经不堪再战了。
阿济格硬着头皮来到皇太极的马前,跪下,声泪俱下道:“大汗,臣弟无能,不仅没能攻下城墙,反而损兵折将,请大汗责罚。”
皇太极的脸色稍稍有些阴沉,刚才的战斗经过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汉人制造的火器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这仗,打得心里没底。
虽然阿济格的表现很差,但是皇太极,“十二弟不必自责,不是十二弟太无能,而是汉狗太狡猾。你收拢镶白旗的溃兵,暂行休整吧!”
皇太极的表现,让阿济格稍微有些惊讶,他心中恐惧:“为什么八哥既不责怪我,也不趁机剥夺我的兵权,难道八哥心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不过阿济格随即就明白过来,兵总是要有人来带了,八哥把所有大将的兵权都剥夺了,谁来替他打仗?想到这里,阿济格的心里又好受了些。
“谢大汗不责之恩。”阿济格拜谢,颓然退走。
阿济格走后,皇太极又扫视了一遍众将,威严的问道:“谁敢出战?”
没有人答话,他们看见镶白旗的惨状,心中都是拔凉拔凉的,众将心生怯意,还有谁敢主动请缨,还是等着皇太极点名吧!没点到算运气好,点到了就算倒霉。
见竟然没有人出来请战,皇太极稍稍有些不高兴,难道一次挫折就让这些自诩勇将的家伙胆怯了?
既然没有人请战,皇太极只好一个个点名,这一次,被点名的是倒霉的阿敏:“阿敏贝勒,第二轮进攻,就由你们正蓝旗负责吧!”
“喳!”阿明硬着头皮领令。
皇太极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对阿敏说:“告诉你的部下,第一个登上城墙的人,升官三级,赐黄金二十斤、奴千户。”
阿敏点头,策马奔向正蓝旗的本阵,一边组织进攻,一边告诉将士们这次的赏格。
经过半个时辰的准备,正蓝旗士兵踏着鼓点,开始向蓟州城进攻。
有了镶白旗的失败,阿敏安排的进攻更保守了些。阿敏没有派骑兵向城头进行远程压制,而是让人收集了几百面牛皮盾牌,由身高体壮的人在前面举着,掩护云梯兵和撞车兵缓缓前进。虽然破城的希望不大,阿敏依旧准备了一个甲喇的骑兵,随时准备抢夺城门。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镶白旗在前面趟雷,正蓝旗在后面捡便宜。由于镶白旗刚才已经踏破了将近两个地雷阵,所以正蓝旗非常幸运的趟过第一个地雷阵,来到了虎式步枪的射程之内。
进入虎式步枪的射程之内,正蓝旗士兵并没有受到攻击,这让阿敏高兴起来,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阿敏在心里自夸:“看来我的策略是正确的啊!对方的火器虽然厉害,但是毕竟穿不透牛皮盾牌不是?哈哈哈……我简直就是天才,诸葛在世。”
和阿敏同时嘴角露笑容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城头上的叶思文。
叶思文鄙夷的看着城下举着牛皮盾牌的正蓝旗士兵,暗自骂道:“这帮东北牧民,也太小看虎式步枪的威力了吧!居然想用蒙了牛皮的木板来阻挡可以穿透铁板的步枪子弹,真是可笑。”
不过现在还不是攻击的时候,叶思文决定让阿敏再得意一会儿。
正蓝旗士兵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的向蓟州城城墙运动,他们心怀侥幸,希望敌人只布置了两道踩上去就爆炸的玩意。
见敌人即将进入第二道残余的地雷阵,叶思文举起虎式马枪,瞄准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同时大声的下令:“虎威团听令,目标,进入射程所有敌军,待踩响第二道地雷之后射击,自由漫射,尽量杀伤敌人。”
还有一百步就能靠近城墙,正蓝旗士兵都还没有遭到城头的攻击,这不由的让这些单纯的士兵觉得自己的旗主就是要比先前镶白旗的旗主英明。
“轰、轰、轰……”
正当正蓝旗士兵暗自得意自己有个好旗主的时候,他们终于踏上了第二道残余的地雷阵,第二道地雷阵只被镶白旗趟了一半,此时另一半继续发挥着效用。
地雷的爆炸让前面的盾牌阵瞬间崩塌,云梯兵和撞车兵马上暴露在虎式步枪的枪口之下。
“砰、砰、砰……”
几乎在第一颗地雷爆炸的同时,城头又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许多正蓝旗的将士猝不及防,纷纷倒在了虎式步枪灼热的子弹之下。
负责进攻的甲喇额真挥舞着令旗,大吼:“盾牌防御,盾牌防御……”
在虎威团士兵面前显摆自己的身份,这位甲喇额真简直就是在自找死路,只听“砰!”的一声,负责进攻的甲喇额真还没有把牛皮盾牌阵重新组织好,一颗灼热的子弹便掀开了他的头骨盖,白的红的喷了他亲兵一脸。
甲喇额真软塌塌的倒下,瞬间没有了生息。
负责进攻的甲喇额真一死,正蓝旗士兵立刻乱套,不管不顾的向后溃退。
见敌人溃退,把后背两给了自己,虎威团士兵摇了摇头,举起虎式步枪,开始不紧不慢的向正蓝旗士兵射击,看他们的表情,简直比打猎还要惬意。
城头上,叶思文正在用他那锐利的眼睛寻找开枪打死甲喇额真那个士兵,不过他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叶思文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也许是碰巧吧!”
“什么碰巧?”马跃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说:“没什么,我只是发现刚才那两个甲喇额真都是一个人打死的。能在几千人中找出敌人的主将,这家伙挺有前途的,我想把他找出来重点培养一下。”
“找到了吗?”马跃立刻来了兴趣,他手下有这样人才,他怎么不知道。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没有,这里太乱了,等回去再仔细找找吧!”
正当叶思文放弃寻找的时候,一个角落里,一个士兵正在向另一个士兵说:“哎!我说,五娃子,你小子不赖啊!都打死敌人两个当官的了,要不我把你推荐给叶帅?”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班长,你就省省吧!你又和叶帅不熟。”
“你小子!找打是不是?”班长扬起手,作势欲打。
城下的正蓝旗士兵终于撤出了虎式步枪的射程,阿敏看着败退的正蓝旗士兵,脸上火辣辣的,本来以为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没有斗过狡猾的汉狗。
皇太极也觉得十分恼火,连续进攻两次,连别人的城墙都没有摸到,说出去简直要丢死人。镶白旗第一次进攻,连城墙都没有摸到,失败,死了将近两个甲喇的士兵;正蓝旗第二次进攻,依然连城头都没有摸到,失败,死了将近一个甲喇的士兵。
别以为死的是小兵皇太极就不心痛,后金总共才四十个甲喇,两次进攻,不到三个时辰,就死了三个甲喇的士兵。照这样打下去,只需要再打三天,努尔哈赤留下的家产就得被皇太极糟蹋光。
想到这里,皇太极脸上就火辣辣的,脸红得如同猴子屁股一般。
此次进关作战,几乎全是皇太极一个人的意思,现在吃了败仗,他也脱不了关系,所以皇太极也没脸责怪阿敏,只能好言安抚阿敏,命令阿敏去收拢溃兵。
阿敏走后,皇太极向众将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大将们心里其实都有主意,那就是啥也不说了,收拾收拾,打道回府。但是由于有岳讬和阿巴泰的前车之鉴,这些大将都不敢把“撤退”两个字说出口。
可是敌人这么厉害,现在不撤退还能干什么呢?大将们都开始装模作样的沉思起来,想着破敌之策。
正当大将们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猥琐卑微的家伙出来,道:“大汗,微臣有一主意。”
众人一看,这不是前两年来投靠后金的汉奸钱拔光吗?
其实皇太极一开始并不喜欢钱拔光这样猥琐的家伙,不过为了笼络汉人中的读书人,皇太极还是很热情的把他安排在了身边做事。
后来皇太极居然开始慢慢的喜欢上了钱拔光,因为这家伙虽然没有范军师那样的大才,但是有时候出一些主意还是很得皇太极欢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