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脸色涨红,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和叶思文相对而立,道:“伯爷,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你若是再敢乱给本官泼污水,本官一定参你个毁人清誉之罪。”
“唉!”叶思文摇摇头,道:“钱大人,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本伯是那种没事闲得要给你泼污水的人吗?本伯既然敢来,那绝对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买凶杀人。”
钱谦益想叶思文摊手,道:“好啊!既然伯爷有证据证明本官买凶杀人,就请伯爷拿出来吧!不过本官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伯爷拿不出证据证明本官买凶杀人,那本官可要不客气了。”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钱谦益一番,道:“买凶杀人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你不是要证据吗?本伯给你,李大憨,把钱府的管家钱忠押进来,让他来指认一下,这间房间里,是谁指使他买凶杀人的。”
很快,被脚镣手铐锁住的钱忠便被带了进来,钱忠一脸颓废,神情麻木,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不过白色的中衣一件要变成血色的中衣了,他全身上下的衣服上都是被鞭子抽过的痕迹,真是要有多惨有多惨,要有多可怜有多可怜。
钱谦益不解的看着钱忠,他就不明白了,老实可靠的钱忠不好好在南京看家,跑到京城来干什么?而且还搞得如此狼狈,像一个被虐待了许久的囚犯。
钱谦益不解的问道:“钱忠,你不在南京好好的看家,跑到京城来干什么?还搞得如此狼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钱忠哭丧着脸,道:“老爷,事情败露了,我是被虎威伯抓来京城的,呜呜呜……”
钱谦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钱忠就是叶思文口中的证据啊!可是他还是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叶思文怎么就把钱忠给抓来当证据了呢?
钱谦益明白过来,厉声喝道:“钱忠,你说,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来污蔑我的?你尽管把实话说出来,放心吧,老爷我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老爷!”钱忠倒是很有演戏的天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老爷,你就不要狡辩了,小人却是是受不住他们的严刑拷打啊!小人对不起你,把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全都给伯爷说了,现在伯爷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你就认罪伏法吧!”
钱谦益急得嘴角冒泡,道:“钱忠,我交代你什么事情了,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认什么罪?伏什么法?”
就在钱谦益被搞得没脾气的时候,叶思文在他背后不阴不阳的说:“钱大人,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难道还要狡辩吗?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你有把柄掌握在本伯的手里,本伯随时都可以置你于死地。”
钱谦益一惊,扭头看着一脸奸笑的叶思文,他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叶思文用来构陷自己的东西。
不对,叶思文这不是要构陷自己,钱谦益突然想起,若是叶思文真的要构陷自己的话,根本不用亲自跑到自己的府上来质问自己,他只需要把钱忠拉到皇帝面前,然后在皇上面前告自己一个刁状,自己立刻就得粉身碎骨,家破人亡。
那叶思文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钱谦益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毫无疑问,叶思文是想要在他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
此时钱府的大厅,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叶思文和钱谦益相对而立,叶思文一脸的淡然,嘴角还露出一点奸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钱谦益的状态就没有那么好了,脸色通红,一脸的气氛,一副随时都要暴走的状态。
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对峙,钱谦益首先受不了,道:“叶伯爷,你公然污蔑本官,难道就不怕本官去陛下面前告御状吗?到时候事情查清楚了,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好啊!”叶思文点点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钱大人,你想去告御状,你尽管去告,本伯不在乎,本伯倒要看看陛下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就算抛开这一条不谈,我们就说说,本伯手中有你买凶杀我的证据,你手中有我诬赖你的证据吗?”
老叶这分明是在耍流氓!把他话中的废话除掉,剩下的意思就只有一个--老子就是要诬赖你,你把我怎么着吧!
看着嚣张的叶思文,钱谦益慢慢的冷静下来,叶思文说得对,他有证据,有陛下的信任。而自己一没有陛下的信任,二没有得力的证据,怎么告?告到最后说不定还会被叶思文反咬一口,把自己折进去,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通这一点,钱谦益彻底冷静下来,他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呷了一口茶,道:“伯爷,你有什么事情让下官去做,尽管说就是了,何必用这么激进的方式!”
“钱大人果然是个爽快人!”叶思文得意的说,“和钱大人这样的人打交道,就是方便。”
钱谦益不冷不热的说:“伯爷谬赞了!”
叶思文大手一挥,向大厅里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本伯有事情和钱大人商议!”
叶思文一声令下,钱府大厅里的人全部退下了,也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钱府家丁,想要留在大厅里保护他们的老爷,不过他们很快就被叶思文的护卫劝走了,不过两个护卫用的不是嘴,用的是左轮手枪。
待大厅里的人走干净了,钱谦益道:“伯爷,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
“好!”叶思文笑着说,“钱大人就是耿直,第一件事情嘛!就是本伯觉得当内阁首辅很累,本伯怕钱大人太过于操劳,所以本伯建议钱大人还是不要当内阁首辅了,当内阁次辅吧!挺轻松的,钱大人休闲之余,也可以多做一些绝好的诗词,流于后世。”
听了叶思文的话,钱谦益真是哭笑不得,他本来就对内阁首辅的位置不报太大的希望,他没想到叶思文搞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这让他情何以堪。
钱谦益道:“伯爷,下官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当内阁首辅,你搞这样大的动作,的确浪费了啊!”
“哼哼!”
叶思文冷哼两声,道:“本伯有内幕消息,自然知道你和内阁首辅无缘,你还真以为本伯花这么多心思来威胁你就是干这么无聊的事情?本伯威胁你,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帮我办。”
见叶思文赤裸裸的威胁自己,钱谦益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见过威胁人的,还没见过如此赤裸裸的威胁人的。虽然自己被威胁,但是钱谦益屁都不敢放一个,谁让叶思文有威胁他的本钱呢?
“好吧!”钱谦益无奈的说,“伯爷有什么事情交给下官做就明说吧!”
叶思文盯着钱谦益的眼睛,道:“钱大人,你说本伯想要当封疆大吏,可能性有多大。”
今晚上钱谦益是彻底被叶思文搞成心脏病了,叶思文没说一句话,咋都这么让他承受不了呢?封疆大吏,是那么好当的吗?你叶思文才多大啊!就要想当封疆大吏,照这个发展速度,等你四五十岁的时候,岂不是要裂土分茅?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幼稚呢?说话做事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钱谦益摇着头说:“伯爷,你虽然是我们大明最年轻的伯爷,下官是说靠自己打拼成为伯爷的人,你是最年轻的,可是这当伯爷,和当封疆大吏完全是两码事,在大明朝,没有十几年的资历,就能封疆大吏的人,可是一个也没有,大明朝还没有这个先例呢!况且,封疆大吏这种实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上谁下都是有潜规则的,不要说现在没有实缺,就是有实缺,哪里轮得到伯爷你?”
叶思文笑了笑,道:“那我岂不是要开历史之先河?”
见叶思文如此有信心,钱谦益奇怪的问道:“伯爷,你真的有信心成为大明最年轻的封疆大吏?”
“嗯!”叶思文不以为然的说,“那是当然,不过本伯还需要钱大人帮忙而已,你是最关键的人物,没有你,这事还真不成。”
“我是关键人物?”钱谦益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他的确不知道叶思文是怎么想的,难道叶思文要自己举荐他当某个省的巡抚,可是自己影响力还没有那么大吧!
“来来来……”叶思文亲热的揽住钱谦益的肩膀,道:“钱大人,来本伯给你说说该如何操作这件事情。”
叶思文和钱谦益一直聊到半夜,钱谦益这才把叶思文送出了钱府的大明,钱谦益看着远去的叶思文,不由得暗暗摇头,心中暗叹:“此子以后定是大明第一奸官,难道我真的老了?”
第二天早朝,经过几个月争执的新内阁首辅、次辅终于确定了人选,首辅是叶景,次辅是钱谦益,接着朱由检又下旨,让叶景和钱谦益通力合作,选择官员,重新组建内阁,制定一套长期并且有效的施政方针。
第二件事情,朱由检让叶思文给朝臣说了说江南形势,然后他又给叶思文升爵位了,叶思文现在是三等流爵虎威候、一等世爵虎威伯,并且准了他的假期,让他回去主持他岳丈的葬礼。
让叶思文郁闷的是,他和钱谦益的策划居然没有成功,原因很简单,因为朝廷似乎还没有收到那个令人气愤的消息。
不过叶思文很有信心,他相信,无论事情怎么发展,山东巡抚的位置都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