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再次在叶思文的面前吃瘪,所以他感到极为不爽,于是草草的结束了朝会,到后宫发脾气去也。
不过朱由检左思右想,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养的狗,会帮叶思文说话,对此,他感到非常郁闷。
朱由检大声的喝道:“大伴!去把周乔那小子给朕找来,朕要亲口问问他,他为什么要破坏朕的好事。”
周乔便是在今天在朝堂上大出风头的小御史,朱由检对他很失望!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周乔便在王承恩的带领下来到御书房,见了朱由检,周乔立刻跪下,道:“微臣周乔,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对周乔恭敬的参拜,朱由检只是装模作样的看着公文,连头都不抬一下,更别说让周乔平身了。
见朱由检不让自己起来,周乔便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待朱由检的动作。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朱由检这才抬起头,懒洋洋的问道:“下跪者何人?”
周乔再次下拜,唱道:“微臣都察院监察御史周乔,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你个周乔!”
朱由检突然发作,拿去手边的奏折,劈头盖脸的向周乔扔去,大骂道:“周乔,朕问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坏了朕的大事?”
周乔抬起头,看着愤怒的朱由检,脸上唯唯诺诺的表情尽去,直言道:“陛下,微臣没有错,错的是陛下!”
“什么?”
朱由检勃然大怒,道:“周乔,你知道那你错在哪里嘛?你破坏了朕的大计,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是朕错了,你大胆!好,你倒是给朕说说,朕到底做错了什么?”
“陛下从头到尾都错了!”也不知道周乔是不是吃错了要,直接就和朱由检杠上了。
“你、你、你……”
朱由检指着周乔,厉声问道:“周乔,你也是叶思文一党吧?不然的话,你为何要处处维护叶思文那厮?”
“陛下此言差矣!”周乔一脸的愤恨,“向当年,微臣去叶府拜见门师,叶阁老居然说微臣资质底下,不配做他的弟子,将我驱逐出门,此等耻辱,微臣岂能忘却?自从那个时候开始,微臣便发誓,在有生之年,叶氏父子,都是微臣的敌人,微臣有怎么会和叶思文暗通款曲呢?”
朱由检兀自不信,问道:“那朕问你,你今天在朝堂上,为何要替叶思文说话?”
“启禀陛下,微臣不是在替叶公爷说话,而是在替陛下你说话啊!”
周乔大义凛然的说道:“陛下,微臣知道你想把叶公爷的长子接进宫里,用以牵制叶公爷,但是陛下想过没有?自古以来,有反心的人,岂会在乎一个孩子的生死?若是叶公爷不在乎孩子的生死,要一个人质有何用?若是叶公爷在乎孩子的生死,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把孩子交出来?”
“啪!”
朱由检一拍桌子,喝道:“他难道还敢抗旨不准不成?”
周乔微微一笑,道:“陛下,那你难道忘了,叶公爷现在还军权在握,大明精锐部队十之五六都是他的嫡系,若是此时硬逼他交出他的儿子,恐怕会惹火叶氏父子,到时候,恐怕天下会大乱,陛下也会面临危险。所以微臣认为,与其激怒叶公爷,不如让叶公爷顺利脱身,平息他的怒火,方能为彻底铲除叶氏势力争取时间。”
听了周乔的解释,朱由检陷入了沉思,他刚刚还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信心,但是现在听了周乔的话,才知道,自己的计划原来是漏洞百出,若不是周乔及时补漏,现在自己和叶思文恐怕已经完全摊牌了。
朱由检脸上的怒色消散,道:“原来是这样啊!周大人有心了,周大人请平身吧!”
周乔微微颔首,道:“谢陛下!”
朱由检道:“周大人,你也知道,朝中有权臣,对国家,对朝廷是非常不好的,你看看,朕该如何瓦解叶思文那厮的势力?”
经过这件事情,朱由检已经确认,周乔是他忠心耿耿的狗,绝对不会反咬主人一口。
周乔淡淡的笑了笑,道:“无他,首先剪其羽翼,山东的威远军、浙江的靖海军、辽东的虎崽子骑兵、福建的镇南军,都是叶公爷的嫡系,这四支力量,陛下一定要不遗余力的打击;其次,陛下要破坏他和几位掌兵大将军的关系,给天雄军、卫国军、镇远军、关宁军的将领封官许愿,让他们记住陛下您的好。”
朱由检点点头,道:“嗯!周大人的主意甚好!就这样办吧!大伴。”
王承恩连忙答道:“奴才在!”
朱由检道:“由于周大人公忠体国,颇有功劳,朕特提拔周大人为正四品都察院左佥都御史。”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连忙起草诏书。
不多时周乔拿着一份还带着墨香的圣旨走出了紫禁城,周乔回头望了望紫禁城,心中暗想:“不知道,这紫禁城何时才能易主?”
忘了说,周乔祖籍浙江绍兴,他有一个发小,唤作赵文昌,而赵文昌,乃是叶思文的首席谋士,在他金榜题名之后,赵文昌曾托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
信里面涉及的内容,乃是周乔想都不敢想的,他看了信之后,便将信烧了,但是他却把信的内容牢牢的记在了,因为信的内容,太有诱惑力了。
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周乔终于屈服了在赵文昌的诱惑之下,开始执行信上面的内容。
周乔和叶景密议,成为叶景布在朱由检身边的第一颗棋子。
现在,赵文昌给了周乔一个艰难的任务--逼叶思文造反!
且不说周乔是什么样的心思,且说叶思文,他刚刚和一帮武将走出午门,便看见一脸阴郁的骆回,还有一脸春风得意的高起潜。
见此情此景,叶思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骆回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高起潜逃过了一劫。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马跃不解的问道:“高阉人不是贪墨死难兄弟的抚恤银子吗?他怎么还没有被处死?”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低声道:“这是皇上在给我示威呢!他不处罚高起潜,就是不想按照我的意思行事罢了,没什么奇怪的。”
“早知道,我们就应该在辽东把他宰了!”叶思文旁边的李岩看着高起潜,有些愤恨的说道。
其余的将领,看见春分得意的高起潜,都是咬牙切齿的,高起潜得罪他们,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哟!这不是叶公爷吗?咱家有礼了!”
在和叶思文擦肩而过的时候,高起潜笑眯眯的向叶思文行了一个礼,这分明就是在给叶思文示威,那意思,分明就是--你能把我怎样?
“原来是高公公啊!怎么,锦衣卫诏狱的牢房还合你的胃口吧?”叶思文皮笑肉不笑,一脸的讽刺。
高起潜微微一笑,道:“还成,多谢叶公爷关心。”
高起潜旁边的骆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高公公,你的废话也忒多,陛下还等着见你呢!”
“骆大人,你不要着急嘛!”高起潜道,“咱家和叶公爷可是老相识了,在辽东战场的时候,我们可是并肩战斗过的战友,这份情谊,你是不懂的。”
很明显,骆回对高起潜很不感冒,他大声的喝道:“老子才不管你那么多,老子只管带你去面见皇帝陛下,你若是再不走,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
看着凶恶的骆回,高起潜丝毫不以为意,他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咱家就告辞了,各位将军,咱家告辞!”
“骆大人,我们走吧!”
高起潜说完,转身,趾高气扬的说了一句,那架势,好像他才是押送犯人的人,而骆回好像是犯人一般。
骆回冷冷的看着高起潜一眼,向叶思文行礼,道:“叶公爷,下官告辞!”
骆回说完,低声向叶思文道:“公爷,个中缘由,我有空再给你解释,告辞了!”
叶思文微微颔首,道:“你先带这个阉人去见皇帝陛下吧!”
待骆回和高起潜远去,众将领立刻爆发了,开始大骂高起潜,骂了高起潜,他们又开始骂曹化淳、王承恩这些有权有势的太监,这个死阉人,还真他妈是阴魂不散啊!眼看着整个大明朝都差点会在前朝太监魏忠贤的手中,皇帝陛下居然还对太监信任有加,真不知道皇帝陛下是怎么想的。
其实叶思文知道,大家现在不应该骂高起潜,也不应该骂曹化淳、王承恩,而是应该骂朱由检,因为正义的不到伸张,全都是朱由检在背后下绊了,全都是朱由检那可恶的私心在作祟。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好了,大家就不要骂了,明天大家就要各自会驻地了,今晚上京城归田园居,我请客,请大家吃正宗的山东菜,就当给大家践行,怎么样?”
一听说叶思文要请客,众将纷纷说道:“好,我们一定来!”
“那行,大家回去准备准备,今晚上,我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