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眉毛皱成一团,差点儿没被沈倾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给绕晕了。
什么姑姑堂兄舅老爷小舅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瞧见沈倾抿唇偷笑,程小姐这才反应过来,登时怒视沈倾,气冲冲道,“你耍我!”
“才没有。”
沈倾矢口否认,才正了神色道,“方才只是同程小姐开个小玩笑而已。不过我确实是三爷的弟弟,这一点儿毋庸置疑。”
毕竟程督军在,就算有季宴礼撑腰,沈倾也不敢太过分。
她今日只是想替渝元让解围,若是可以,她并不想同任何人生起冲突结仇。
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想季宴礼因为她的事情欠程云霆人情。
程小姐梗着脖子道,“我不信!”
显然还是有些生气沈倾耍着她玩儿。
沈倾便笑道,“若我说的是假话,依着三爷的性子,怕是早就将我拖出去了,又岂会容忍我在这里大放厥词。
况且,程小姐方才无缘无故骂我在先,我心中不愤戏耍程小姐几句话不过分吧。程小姐若是实在介意,我便在这里给程小姐赔个不是。”
“三爷,您说是不是啊?”
沈倾同季宴礼眨了眨眼,示意他解个围。
季宴礼没什么表情,见她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看过来,便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听到季宴礼开口,程小姐瞬间红了脸,她嘀咕道,“道歉就不必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
说话的功夫,又拿眼镜偷偷瞄了一眼季宴礼。
沈倾假装看不到她那似要黏在季宴礼身上的目光,含笑道,“如此,倒是要多谢程小姐的大度了。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程小姐应允。”
程敏下巴微抬,“你说!”
“你们刚才欺负的那人,我瞧着眼熟,有点儿像我家亲戚。我想那人应该和程小姐没仇吧,程小姐即便不愿雪中送炭,也不要落井下石可好。”
见程小姐似有不悦,沈倾忙道,“如今外邦侵略,贼寇横行,我们也算同根同族,相煎何太急。须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沈倾这话,明着是说给程敏和一众纨绔听,实则前半句是说给程云霆听,后半句是说给全程保持沉默的渝元让听。
程云霆其人,若生在治世,必是一代贤良。然而他生在了乱世,天生反骨,不为能臣,必成奸雄。这也是小说里对他的评价。
而渝元让,却是这个时代真真正正的英雄。抵外邦,杀贼寇,小说里面,他都做过。
沈倾说了一大段话,程敏听得极为认真。沈倾说完,她便爽快应下,“你的意思我都懂。你放心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屑再欺负他。”
其实沈倾方才说的那些话,程敏只听的一知半解。她学问不好,能从女子学校顺利毕业,完全是迫于程云霆的威压和逆天的运气。
是以沈倾想要表达的意思,她完全就是连猜带蒙的。
反倒是她的父亲程云霆,别看是个拿枪的的粗人,可是人家的学问也是一点也不含糊。
沈倾说完那番话,程云霆便生了几分赞赏,对季宴礼笑道,“你这个弟弟倒是个有趣的,小小年纪就能有这番见地,将来指不定能有一番作为搅风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