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僵持间,谨一的出现打破了房间里的尴尬气氛。谨一脚步匆匆,似乎是有什么焦急的事情。
知道季宴礼在沈倾的房间里,他还有些意外。
他找季宴礼有急事,是以也没想太多,只神色严肃的对着季宴礼道,“三爷,属下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他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沈倾,剩下的话并没有直接说。
沈倾知道他在顾忌什么。
现在她是被他们怀疑的对象,他们事事处处防备她也情有可原。
她抬眸看了季宴礼一眼,识相的开口道,“三爷,属下的字已经练完了。既然三爷有事,属下也不敢耽搁三爷的时间。”
这话听着,像是在下逐客令。谨一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爷这是迄今为止,第一次这么丝毫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吧。
谨一不动声色的暗搓搓的抬眸看了一眼季宴礼的脸色。
季宴礼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一双幽深如墨的黑眸沉沉的看了沈倾一眼,最后抬脚离开。
谨一忙不迭的跟在他身后,末了,还不忘给沈倾竖起一个大拇指。
兄弟,你牛逼!
沈倾扯着唇角笑了笑。
谨一不愧是跟在季宴礼身边的人。即便是知道她已经成了整个季公馆里被怀疑的对象,对待她的态度却同之前没什么两样。
若她真是奸细,怕是觉察不到自己已经被怀疑了吧。
等出了沈倾的房间,走了一段距离,谨一才说道,“我们的人发来了消息,倭人那边策反了反抗军那边的人,那人手中拥有反抗军地下势力的一部分名单,这会儿敌人在清理那部分反抗军,反抗军那边因此受了重创。”
“既然是反抗军的人被人策反,邱先生那边怎么说?”
谨一满脸为难道,“邱先生的意思,他们的人被策反,也是因为内部奸细的原因。敌人抓了反抗军的妻儿和老娘,要当着反抗军的面将人烧死,那反抗军平日里最重情义,逼不得已才会被策反。”
至于敌人如何会轻而易举就知道了那反抗军的软肋,自然是因为出了内鬼。
“邱先生的意思,可以先把季公馆里有嫌疑的人员控制起来。邱先一直在怀疑沈倾真实身份,据邱先生所说,被抓的倭人手中的那一部分名单里,就有沈倾的名字。”
他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
三爷有多看重和宠信沈倾,他们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沈倾身上有了嫌疑,这其中最难做的就是三爷了。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三爷连给沈倾的彩礼都备好了。就等着此间事情结束,便去沈家提亲。
沈倾要名正言顺三媒六聘,三爷此举便是应了她的要求给她明媒正娶。
结果,谁能想到,会出这档子事情。
其实,谨一是比较相信沈倾。不,与其说是相信沈倾,倒不如说是相信三爷。
沈倾若真是奸细,不用邱先生开口,沈倾怕是早已经死在三爷的枪口下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三爷。
三爷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没有家国大义,没有是非曲直心狠手辣的奸细。
谨一仔细看了一下季宴礼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这才继续刚才的话。
“邱先生的意思,沈倾应该不是倭人的奸细,但可能是别的国家派来的人。博士回国的事情,便是由三爷您亲自安排送出去的,邱先生说,m国那边的人并没有放弃,沈倾可能就是他们那边的人。”
季宴礼一阵沉默。
沈倾耳聪目明,即便谨一刻意压低了声音,她还是能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她倒也没有刻意去听,不过听到谨一提起了她的名字,她才稍微用了点儿心思去听。
她脑袋里一片乱麻。
邱先生是什么意思,怀疑她是m国的间谍?还有,她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被抓的倭人提供的名单上?
她什么时候变成奸细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沈倾满脑子的问号。
这可真是离谱他太奶奶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姥姥家了。
沈倾坐了下来,神情凝重的思索了片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名单是假的,季公馆有内鬼。只是这内鬼是谁,暂时还不清楚。
那些被抓住的倭人,也有可能只是敌人放的一个烟雾弹。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沈倾暂且猜不透。
不过也没什么好猜的,无非就是为了侵略做准备,或许是为了对付季宴礼也说不定。毕竟如今掌控云城这几个省的人是季宴礼,而非倭人。
倭人在华国的一切补给,全部是要通过云城的港口和码头。如今季宴礼接管了这里,自然是将倭人的船只全部扣了下来。
这样一来,倭人想要费尽心思对付季宴礼也是情有可原的。至于为何要将她列在奸细名单上。沈倾盲猜,大概这也是为了对付季宴礼而精心准备的。
季公馆里有内鬼,所以敌人对于季宴礼身边的人和事都有一定的了解。
季宴礼那个便宜妹妹已经被他送到了国外,那么敌人想要用来对付季宴礼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沈倾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不过,有一点她却是始终想不明白。那就是自己轻而易举能够想的到的东西,为何季宴礼会想不到?
沈倾拧着眉心,始终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是被自己疏漏掉的。
这边沈倾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却听季宴礼神色淡淡的应道,“那些人,找人暗中盯着,有情况随机应变。”
谨应下此事,又问了一句,“三爷,沈倾需要属下找人盯着吗?”
沈倾呼吸一滞,竖起耳朵。就听季宴礼淡声应了一句,“嗯。”
沈倾脚步一顿。片刻后,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季宴礼竟然真的会怀疑她。一直以来,她从来没在他的面前掩饰过她的不同,他也从来没有过问过任何事情。
她还觉得那是他信任她,才会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不同寻常视若无睹。
原来,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信任自己。
谨一正要出去再安排一些人手,季宴礼却又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他想了想,又道,“沈倾的情况特殊,找个信任的,不必刻意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