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抿着唇角,目光微暗。
她吸了吸鼻子,忽而抬眸道,“你没有真心也不影响啊,我有就行。就当……全了我当初许下的承诺。”
上刀山,下火海,赴滔倒火在所不辞。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如今城中硝烟弥漫,城内人死伤无数。倭人那边又想费尽心思想要攻下云城这几个省,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总之我不会离开的。”
季宴礼怔了怔。
他嗤笑一声,“你要想清楚,留在云城,危险重重。”
“你觉得我会害怕?”
沈倾勾了勾唇角,“我留在云城,是为了这云城受苦受难的无辜百姓,也不全是为了你。”
季宴礼眼眸动了动。
沈倾又咧嘴笑道,“我说过了,你想要我走,我偏偏要留下来。除非你像之前那样,让人将我赶出云城。”
其实之前也不是季宴礼将她赶出云城的,不过性质也差不多了。
沈倾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要他心中有所触动。
不过话一出口,沈倾就后悔了。万一他铁了心的想让她离开云城,让人强行送她北上,她也无可奈何。
其实,季宴礼说的话她也不是全部都信。
他当初利用她引出云城的奸细不假,然而他为了护她逼她离开云城也是真的。
他说像他这样的人本就无情,她是半点儿也不信。若是真无情义,又怎么会做局让她离开云城。
沈倾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若是真让人强行将我送走,我还是会回来,还会像这一次一样偷偷潜来云城,单独行动,你可想好了。”
沈倾这话算得上是威胁了。
若是季宴礼真的不在乎她,自然不会顾忌她的威胁,然而若是季宴礼不在乎她,也不会想将她送离云城。
季宴礼倒是没有强行让人送她离开。
他看着神情严肃,面无表情放狠话的沈倾,颇有几分头疼。
季宴礼叹了口气,对于沈倾的执拗无可奈何。
他抬眸看她一眼,“之前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沈倾瘪了瘪嘴,“若不是你逼我,我能离开云城么。”
季宴礼扶额,“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
沈倾睨他一眼,才道,“我先前确实是离开了云城,只是我问研究院要了他们新研发的武器又赶回来了。”
沈倾说到新研发的语气,季宴礼便来了兴致,“就是你之前在丛林中用的那把不会发出声音的枪?”
“对。”
沈倾不置可否,“这叫消音枪。”
季宴礼有些意外,“研究院怎么会给你这些东西。”
季宴礼问起这个,沈倾便笑了笑,“他们最近研发的武器,有一部分数据是我提供给他们的,我要一把消音枪而已,他们还能吝啬不给我,我可比一把枪值钱多了。”
季宴礼瞧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眉眼间的冷漠忍不住淡了几分。“你既然会这些东西,为何不留在研究院,偏偏要趟这一趟洪水再回来云城?”
季宴礼睨他一眼,“若不是三爷逼迫我,我原本就没打算离开过云城。我还想冲到前阵多杀几个倭人鬼子呢。”
季宴礼听到这么说,忍不住抓住她的手,神情严肃道,“来了云城,那就呆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准去,尤其是前线。云城不缺你一个冲锋陷阵的兵。”
依她的能力,应该留在后方才能发挥更大的贡献,只要国家能多研制出先进的武器,就能更大程度上减少国人的伤亡和牺牲。
沈倾听懂了他的意思。
她笑了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充其量也就是个提供思路的人,真正出力是那些专业人士。更何况,我把我知道的东西都已经交代给他们了,现在脑袋里也挖不出什么东西了。”
季宴礼一抬眉,语气不容置喙,“那也不准去前线。”
沈倾:“……”
不错,够霸道,够独裁。
沈倾咧着嘴角偷偷笑了笑,张口便道,“我去给你拿药,你乖乖在这里待着,不要乱动乱走。”
季宴礼自然应道,“好。”
沈倾说完,自己便先懵了一下。
卧操!
她这哪里来的狗胆,竟然敢让季宴礼乖乖待着!
沈倾干咳了一声,给季宴礼拿了药,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沈倾把水杯递了过去,“把药喝了。”
“嗯。”
季宴礼接过水杯,乖乖把药给吃了。
沈倾目瞪口呆。
她从未见过季宴礼如此……嗯,乖巧?
季宴礼吃完药,又将被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而后抬眸看她,“我现在可以动可以走了吗?”
沈倾愣了愣。
卧操!
这还是季宴礼吗?
她眨了眨眼,而后果断摇了摇头,“三爷伤势瞧着挺严重的,还是不要乱走乱动的好。”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颐指气使,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若是三爷实在待不住,也可以偶尔走动走动,我也是为了三爷好,三爷觉得呢?”
季宴礼觉得有些好笑,他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淡淡开口调笑了一句,“方才不是还挺强硬的吗?”
她条件反射般的就怂了。
沈倾摸了摸鼻子,暗自瘪了瘪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这还不是为了三爷好。”
“当初冤枉我是奸细,我都没怎么怨怪三爷,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做一回三爷的主,还不容我过过瘾么。”
季宴礼勾唇笑了笑,又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
沈倾气恼。
凭什么他让她过去坐她就要过去坐啊。
沈倾缩着脖子默默挑了个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三爷,我坐旁边就好。”
季宴礼挑了挑眉。
沈倾守着季宴礼坐了会儿,便开始有些犯困。
这几日她为了早点儿赶到云城,陆路过了又走水路,一路不停歇的奔波至云城,有时候还能碰到落单的倭人鬼子欺负国人,她便顺道将人给解决了。
一路下来,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这会儿到了季宴礼身边,她便莫名觉得安心。没过一会儿,便觉得困意上涌。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沈倾在季宴礼的房间里,季宴礼的房间这会儿也没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