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两人事成,宝玉心满意足地搂着袭人。
“果然是可以的,既然如此,爷以后还来。”
袭人听得越发开心,连小腹隐隐地抽痛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抱着宝玉点头。
“那爷说话算话,每隔几天就要来一次!”
说了没几句,宝玉在酒精和疲劳的加持下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耳边的呻吟声吵醒。
宝玉使劲揉了揉眼睛,只见袭人在旁边捂着肚子喊道:“二爷,二爷快叫大夫……我肚子疼……哎呦……”
宝玉唬了一跳,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冲到院子里喊道:“来人,快来人啊,叫大夫!叫大夫!”
宝琴披着件斗篷也出来了,蹙眉扶住宝玉,“二哥哥快进屋,这大冷的天,别再把你冻出个好歹。
小螺儿,小螺儿!听见没有,快去请大夫!”
小螺儿应声从耳房里出来,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只不过一出了怡红院的大门,脚步立刻就放缓了。
急什么呢,肚子疼的又不是自家姑娘,能把命保住就是姑娘对她最大的恩典了。
宝玉被宝琴拉进了自己房里,袭人那里只有一个小香儿在照顾。
突然听见小香儿尖叫一声,“姨娘,你出血了,好多血!”
袭人只觉得下腹越发的疼痛,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她心里慌极了,大夫不是说胎儿很稳嘛?自己和二爷不也只是轻轻地做了一次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她来不及多想,一阵抽痛让她忍不住痛呼起来,“啊,疼!好疼!”
这次的疼痛堪比三年前那一次,袭人喊道:“小香儿……小香儿……大夫、大夫还没到吗?”
小香儿早都被吓哭了,她握着袭人的手道:“姨娘,小螺儿姐姐早就去请了,大夫应该很快就到了,你坚持住啊!”
袭人疼得紧紧捂着肚子蜷成一团,孩子,这个孩子一定要坚持住啊!
这时满院子的人都已经醒了,芳官站在门口,一只脚踩在门槛上,斜着眼睛往袭人那边看,嘴角时不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这女人,真是活该作死,大着个肚子还不老实养胎,总想着和爷儿们上床,这不是自食其果嘛。
想当初自己怀孕的时候,虽然也把宝玉留在身边,但是二人也就是喝喝酒唱唱曲儿,从来没做过那些事情。
把爷儿们留住的方法多着呢,也就只有她愚蠢至此,总想着靠上床才行。
珊瑚和五儿也只是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就回去了,都是有孩子的人,听到袭人的惨叫也不禁心有戚戚焉。
只有玉钏儿,念在和袭人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把两个被吵醒的孩子又哄睡了,这才去了袭人的房里,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袭人身下的血越出越多,饶是玉钏儿这种不懂医术的都知道情况不太好,怎奈大夫迟迟不来,她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宝琴在屋里安慰宝玉,“二哥哥不要着急,现在已经是子时了,大夫肯定也都歇下了,过来自然需要一定的时间。
咱们家有的是银子,我前阵子才从哥哥那里拿了许多上好的人参、鹿茸回来,定能将花姨娘养好的。”
宝玉此时也渐渐止住了颤抖,他没想到三年前那噩梦一般的情景居然又会上演。
“袭人明明说没关系啊,她真得是这么和我说的……”
“我知道,我知道”宝琴忙握住宝玉冰凉的双手,“这事儿不怪你的,袭人身子本就不易有孕,她自己明明很该小心的,怎么能将你留宿房里呢……唉……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宝玉痴痴地呆坐那里,真的不怪自己吗?
袭人已经是有孕之人了,自己怎么还能和她行房呢,就是要怪自己的啊!
宝玉突然扇了自己一耳光,“就怪我,如何能不怪我呢!是我没有忍住啊!”
宝玉这一扇吓了宝琴一跳,她连忙拉住宝玉的手,另一只手心疼地抚上他的脸,呼呼吹了几下,“怎么能怪二哥哥呢,她自己的身体她难道不清楚吗?
之前这院子里这么多个姨娘都有过身子,有哪一个留二哥哥过夜做那等子事情的?
这不怪她还能怪谁?你再莫自责了!”
宝玉听宝琴如是说道,想想也是,自己院子里的女人都有过孩子,从没哪一个拉着自己做这种事的。
虽然今晚自己喝了点酒有些情难自已,但是自己也是说了要去芳官那里的啊,若不是袭人苦留,何至于此啊。
宝玉叹了口气,心下稍安。
“但是终究是她受了苦,等大夫瞧完了,你送些补品过去吧。”
宝琴笑着点点头,“二哥哥放心,都交给我吧,定不会亏了她。”
终于,小螺儿带着松鹤堂的胡大夫姗姗来迟,她进门解释道:“白日里来给花姨娘请脉的李大夫家在西郊呢,等请回来怕是什么事儿都耽误了。
所以我专门去请了家住的较近的胡大夫来。”
宝琴说道:“这位胡大夫也是极擅长妇科的,快让他去给花姨娘瞧瞧吧。”
胡大夫进了袭人的屋子,只一看这个情形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将三根指头搭在袭人的手腕上,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孩子是保不住了,我给开个方子,把孩子流出来了,再好好保养大人的身子吧。”
袭人此时虽然疼得已经快要晕过去,但是在听到孩子保不住的时候还是硬咬着牙问道:“大夫……大夫……你给我说……这孩子……这孩子是如何没的?”
胡大夫在来之前早就得了小螺儿的授意,皱着眉头道:“孕中房事本来是无碍的,奈何姨娘……有些过于猛烈,这胎儿受不住冲击,自然就保不住了。”
袭人心中又痛又气又急,她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很小心的只做了一次,为什么孩子还是没保住。
她终是忍不住晕了过去。
其实袭人若是还按先前那样小心翼翼的保胎,这个孩子大概率是可以平安生产的。
奈何她贪心,总想在宝玉心里拔尖,再加上孕激素和芳官的刺激,终是作出此等事来,遭此恶果,即使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宝玉听闻孩子没了,虽然略感遗憾,但是他毕竟孩子多,倒是也没有太在意,只是一再叮嘱要给袭人好生补养。
宝琴私下问了问大夫,袭人以后是否还能再有身孕。
胡大夫叹了口气道:“这位姨娘小产多次,这次怀孕已是如履薄冰,以后十之八九是再不能生了。”
宝琴心内大喜,之前解决了一个芳官,现在又解决了一个袭人,总有一天,她要成为这个院子里独一无二的女主人。
不过她心中还有一事,自己自从“生”完贾英后也有一年了,虽然宝玉院子里女人多,但是基本上还算是雨露均沾,宝琴作为正妻,和宝玉在一起的日子还比其他人要多几天,怎么她还迟迟没有喜信儿呢?
怡红院里人多眼杂,宝琴并不想再请医生回来看,改天去哥哥那里的时候找个大夫给瞧瞧吧。
不然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她心里也没底儿,那个贾英,虽然还小,但是已经有人觉得他既不像宝玉也不像自己了。
往长远了看,终究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