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宇嘴上不说,不过心里已经做出了回复:当然很难回答!
“回娘娘话,这地瓜是微臣老家备灾年的,此物不挑地,山脊、沙地都可种植,耐旱,产量约为小麦的七八倍,不过口感不甚好。”晋宇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这玩意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若是提前知道长孙皇后来,晋宇不会这么早就扦插红薯。
“什么?七八倍?不挑地?耐旱?”长孙皇后听完晋宇说的,有些震惊,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
晋宇吓了一跳,目睹了长孙皇后失态的样子,也感觉自己有些冒失了,期期艾艾的说:“是。不过这是鲜重,切片晒干还要去一半,这东西也不是多珍贵,吃多了胃不舒服。”
“国之甚幸!”长孙皇后喃喃自语道,然后满怀期待的注视的晋宇道:“先填饱肚子再说,总比饿着强。不知归唐能否将地瓜种子交给朝廷一些呢?”
被一个熟(和谐)妇如此深情的注视着,晋宇还真有些不习惯,特别此女还是杀人如麻的李二之发妻。晋宇硬着头皮解释道:“回娘娘话,地瓜是扦插繁殖,没有种子,若是想留种必须现在从瓜秧上剪下一部分,然后种下,待秋后就可以收获繁殖用的地瓜了。”
“哦?那朝廷能从你的瓜秧上剪一部分吗?”长孙皇后听晋宇说完,还是那个问题。她不在乎地瓜怎么繁殖,她在乎的是晋宇能不能把这种农作物种子供给朝廷!“朝廷可以给跟归唐适当的补偿。”长孙皇后发觉自己的话有些太急迫,放缓了语气说道。
“微臣不敢求回报,毕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微臣愿意贡献出地瓜,但微臣能不能求娘娘一件事?”晋宇肯定的回答道。
“只要本宫能做主,一定答应归唐。”长孙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金银啥的好说,若是他真胆大到向长乐提亲``````这个自己真的做不了主!
“皇后娘娘肯定能做主!”晋宇嘿嘿一笑,说道:“微臣只求不要让微臣出面,朝廷派谁来主持都行,后期的种植、教导、推广等等,微臣概不参与!”
“嗯?”长孙皇后眉头轻皱,没想到晋宇提了这么一项要求,貌似自保的要求,却暗含了很多无奈?亦或是不想出头?无论暗含了什么,这种农作物少了晋宇还真玩不转,“这个``````本宫还真做不了主。”
“皇后娘娘```”晋宇有些着急,他实在是不想把自己拖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麻缠,不如过自己的小日子来的逍遥。
“好吧,本宫只能答应归唐本宫尽力而为。”长孙皇后感觉有些看不透晋宇,看着也不像拿优良作物来要挟朝廷的样子啊,什么其他的要求都不提,就是不愿意参与,可是你不参与,别人怎么知道该怎么种植?
“谢皇后娘娘!”虽说长孙皇后给的答案还不够让自己满意,但他除了道谢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至于那养猪养鸡的法子,长孙皇后没有提,跟地瓜的推广来说,那件事情虽说也有很大的价值,但做人不能太贪,对吧?也许后面还有其他法子呢?
长孙皇后无心久留,匆匆就回了皇宫,此行虽不够圆满,但收获远远要比自己期望的高!
“观音婢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可是归唐那小子不同意?”李二看长孙皇后急色匆匆的赶紧来,赶紧招手让小太监搬来一个凳子道。
“那件事臣妾没提。”长孙皇后坐在凳子上,接过李二递过的一杯茶,挥挥手,让太监全都退下,然后饮了一口,说道:“臣妾这次去,发现了一种产量是麦子四倍的作物!而且不挑地,山脊、沙地就行,还耐旱!”
“真的?在哪?朕去看看!”李二一听,跟长孙皇后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出奇的一致。
长孙皇后对李二苦笑了一下,“在归唐庄子上,这个唤作地瓜,是归唐从故乡带过来的。”
“那可是归唐那小子不愿意献给朝廷?还是他提的要求太高了?”李二一看长孙皇后的脸色,有些不悦的问道。
“都不是。”长孙皇后摇头道,“归唐倒是愿意献给朝廷,不过他不愿意挑这个头,这个担子他希望放到别人身上。”
“哦?”李二皱眉了,“他不要这份功劳?”
“既然是归唐献给朝廷的,这份功劳就少不了,臣妾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琢磨,可能是归唐不愿意让别人眼红吧?这么大的功劳都属于一个人的话,难免别人眼红。”长孙皇后一路确实在想这个问题,她千算万算,终究是没想到晋宇只是怕麻烦、怕累``````
“观音婢说的有理。”李二沉思了一会说道,“归唐这小子来长安才一年吧?这功劳细数起来还真吓人,若不是有人眼红,也就不会有人用那下三滥的手段造谣生事了。”
“嗯,臣妾估摸着归唐也是怕家人再受什么委屈。”长孙皇后应道。
“让朕想想。”李二在宫殿内来回踱步,每当碰到难以抉择的事情,他都是这样。长孙皇后安静的坐在那里,给自己的男人留出充分的时间思考。
“从司农寺挑个人过去,先跟着归唐学着。学成归来,差不多也要半年吧?到时候再考虑给晋归唐加官封爵的事情。”既然不想让人瞩目,就要低调,李二考虑的也不能说是错误。
“本来这事不该臣妾过问,不过这样一来,那些人会觉得陛下严肃对待此事吗?”长孙皇后考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那依观音婢看,应该怎么办?”李二本来心里也犯犹豫,听长孙皇后这么一说,他又犹豫了。
“要不要像造纸作坊一样,派个皇子或者公主去?权当跟着归唐学习务农了,就是有人说闲话也要掂量一下。”长孙皇后试探道。
“谁合适?”李二刚才踱步的时候也闪过这个念头,他最放心的就是长乐,现在长乐已经有担子在身了,不能再加一副吧?李二可是心疼得紧,不舍得。
“高明成吗?此时不是收买学子的心,百姓还是不同教化的多。”长孙皇后斟词酌句,挑了几个不犯忌讳的说道。
“高明``````”李二犹豫了一下,又在殿内踱步,他在犹豫,此时的他不知不觉中已是比以前温情了很多,再说现在的李承乾还小,远远到不了威胁自己的地步。
“那就高明吧,就说让他体验一下务农的辛苦,跟着归唐磨练一阵子。”李二终于停下了脚步,给出了最终决定。
“陛下圣明!”长孙皇后站起来行礼道。
“行了,朕知道你心疼高明。朕这些年也许对高明太苛刻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朕在他这么大的时候也一定能有他做得好。”李二将发妻扶起来说道。他知道,作为国之储君,有很多事情都是要学习的,而且其中更重要的是扑下身子去学习,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体会。
“臣妾倒不是给高明铺路,若是他不能让陛下满意,早早的换了,可能保住一条命。”长孙皇后幽幽的说道,她太了解自己夫君和孩子了,现在有自己居中协调还好,过些年,自己没了,夫君老了,孩子大了,会出现什么情况?她不敢想。
“观音婢多虑了,朕怎么能换太子呢?再说这样地话,朕可就生气了!”李二唬着个脸说道。
“陛下恕罪,臣妾失言了。”长孙皇后感谢请罪。
“行了行了,朕跟观音婢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好``````”李二紧握长孙皇后的说,双眼脉脉含情的说道。
话说李承乾听到自己老爹下的圣旨,心下还是很高兴的,不是因为自己受了重视,而是因为有了正大光明跟晋宇来往的机会。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压抑了这么多年,只有在晋宇府上才有真正放松自己的机会。他很希望晋宇能陪伴在自己左右,怎奈他不答应?现在正好了,了却了自己一桩心愿。
最终人选定了,司农寺少卿一名,上林署丞一名,再加上一个顶名学习的正太——太子李承乾。
一行三人来到晋家庄,李承乾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拜见晋宇了,完全是学生的姿态。晋宇也完全没想到,李二竟然派来了如此一个“地瓜倌”——太子,话说太子的级别不低吧?看来以后地瓜肯定是大力推广了。
“来的正好,刚煮下一锅地瓜。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咱先尝尝,然后再说地瓜怎么种植的问题。”晋宇招待客人的方式很特别,还没待认识呢,就拱手行礼把他们请到了客厅。
后世一块钱一斤的地瓜,在这里成了好东西,晋宇分了一下,自己拿起一块来,也没有客气,揭了皮就吃,其他三人学着晋宇的模样也吃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晋宇问道。
“好吃!孤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李承乾有拍晋宇马屁的嫌疑。
“知道地瓜在我的家乡是做什么用的吗?”晋宇坏坏一笑,问道。
李承乾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喂猪,嘿嘿。”